吃完早餐和藥,紀清依叫了個開鎖的師傅過來。再等一段時間紀清依就能回去了,但現在她還得繼續待在這裡,看着聞玙川的笑臉。
“看電影?”
“随便你。”
紀清依趴在沙發邊的扶手上,盯着手機上的時間祈禱着開鎖的人來快點。
趴着看了會手機眼睛疼,紀清依終于放下了,轉而看着前方。
通往陽台的門開了條縫,白色的窗簾被風吹着,反複飄起又落下,紀清依看着變換的光影想,要是聞玙川不煩她的話待在這會很舒服吧。
窗簾又飛起來,陽光下的白紗透明一般,像巨浪一樣起伏。過亮的光照讓人恍惚,紀清依迷迷糊糊地感覺這是一場夢境,她滿足趴在舒适的沙發上,視野範圍卻突然暗了下來。
聞玙川站在沙發旁邊,擋住了外面的光線。逆光讓紀清依隻能看見聞玙川的剪影,剪影周圍鍍上一片白光,看起來更加虛幻,就像是一個随時可能消失的幻覺。
聞玙川把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她慢慢地蹲下,和紀清依的距離也在一點點縮短。
紀清依蓋着毯子,毛絨絨的布料延伸到了聞玙川手上。紀清依趴在扶手上蹭着柔軟的布料,看着接近的人,也沒有生出後退的想法,停滞的思維讓她無法思考,她看着對方的眼睛,有一搭沒一搭敲在毯子上的指節計算着對方還要幾秒才會碰到她。
“在看什麼?”
就在紀清依以為聞玙川要親上去的時候,對方突然停住了,虛幻的剪影變成現實,發出聲響。
“嗯?啊,沒有。”
紀清依回過神來,馬上坐直,遠離了對方。
“頭還暈嗎?”
聞玙川又把手貼在對方額頭,輕微的涼意順着指節傳遞到紀清依的皮膚。
這個動作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們都知道體溫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改變。可是聞玙川還是這麼做了,不像是為了看她還有沒有發熱,而像是單純為了觸碰她。
“……一點。”
紀清依乖乖回答,她又沒有拒絕對方,而是選擇接受了這樣無意義的接觸。
“冷嗎?”
“不會。”
“胃不舒服嗎?”
“沒有。”
“那……”
“怎麼了?”
紀清依終于忍不住問對方,她剛開口臉頰就被捏了一下,眼睛不舒服地眯起來,再次睜開變成瞪着對方的樣子。
“那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看。”
聞玙川盯着紀清依沒有血色的嘴唇說。
“……可能是心累吧。”
紀清依視線從黑色的眼睛移開。
“待在這不舒服嗎?”
顯然不是環境的問題,但聞玙川還是裝作不明白的樣子看着對方。
“可能不是這裡的問題。”
“嗯……那是什麼呢?”
“可能是撞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是嗎?”
“比如說我最近确實發生了一連串的倒黴事。”
“那真是太慘了。”
聞玙川同情地說。
“這一切是從前天下午開始的。”
紀清依說着瞄了對方一眼。
“是嗎,這是為什麼呢?”
“我也想問這是為什麼?”
紀清依又直視起聞玙川的眼睛,虧對方還能一副無辜的樣子面對她,明明全都是對方的問題。
對視了一會,聞玙川原本低垂的眼睛又微微眯起,彎着,嘴角也上揚起來。
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要裝不清楚,紀清依隻能又瞪了對方一眼以示不滿,不過這當然沒有任何攻擊性就是了。
“你是說從前天下午開始發生的所有事都很倒黴嗎?”
聞玙川又看着對方好笑地問到。
所有事?範圍太過寬廣了,正确的限定詞應該是,和聞玙川相關的所有事都很倒黴。紀清依想。
“也不是所有吧,”紀清依瞪着對面的人,“不過,吹吹冷風就發燒了确實倒黴。”
“這的确太慘了。”
“說起來,我是為什麼會吹冷風呢?”
紀清依看着對方不為所動的樣子繼續問到。
“這點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呢?”
聞玙川笑着看紀清依。
“……”
當然是因為不想看見你,所以才會跑去路邊吹冷風,紀清依憤憤地想着。但誰知道這樣也躲不過對方,最後兩人還是一起走回了公寓。
紀清依歎了口氣沒再說,這麼顯而易見的原因,對方要是想不出來,那腦子基本可以拿去捐獻了。
陰陽對方這麼多,但對方隻要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就等于都白說了,就像打在一團棉花上一樣,不過,這種感覺雖然不好受,但軟綿綿的,摸起來也不會太糟。紀清依思緒混亂地想着,又摸了摸毛茸茸的毯子,心情也變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