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給老夫做主啊!”
月老捂着屁股跑到淩霄殿,頭發衣衫淩亂,那點化世間姻緣的桃木拐杖,不知被誰折成了兩半挂在他肩上,原本披着的紅線披風也被撕成了一段一段,成了迎風飄揚的流蘇。
未入内殿先聞其聲,待看見天帝後,索性坐在地上哭嚎:“天帝啊,夭壽了,老朽這去趟南禺,面子裡子都丢盡了,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見月老一把鼻涕一把淚,正與天帝對弈的司命星君忍笑:“半個月前,是誰興緻沖沖地說給南禺的‘小魔王’尋了門好姻親,又是誰不顧我勸阻,一意孤行去了南禺?自作自受,還有臉在這兒哭哭唧唧,我看你是閑的。”
被司命一頓挖苦,月老叉腰站起,很不客氣的把已經折了的拐杖丢向對方。
“死司命,你現在站着說話不腰疼,我看過那小魔頭的姻緣命盤了,她隻要成親就能收斂心性,我前奔後跑的為誰啊?還不是為了三界安甯。就你這眼界,還管着司命府呢,害不害臊。”
月老白了司命一眼。面對老友吐槽,司命并不辯駁,隻笑對方模樣狼狽,話裡話外,無不透露着取笑的意思。
天帝看夠了熱鬧,拾起月老桃木,掂了掂說:“可惜了……這萬年前誇父精血化作的那批桃木,改日本君讓瑤池王母再送個給你,下次别在擅作主張了。”
“謝天帝。”,月老喜笑顔開,他正愁去哪兒找件趁手的拐杖,天帝如此發話,恰好解決了他的一件麻煩事。
放下桃木,天帝看着面前棋盤,漫不經心地問:“對了,司命說你給南禺那‘小魔王’尋了件姻親,為何不告訴本君?”
“回禀天帝,我這不是想等确定了再說嘛,誰知……唉,南禺的鳳帝和凰後對本仙倒很是客氣,也歡喜我操心他家小女之事,隻是那翎九……哼!簡直目無尊長,無法無天!知道本仙來意,竟折了本仙拐杖,還把我紅線披風撕成這樣……這也就罷了,她竟衆目睽睽之下說老夫眼瞎,老夫在姻緣閣萬年,牽過的美滿姻緣不計其數,竟被她這樣诋毀,一氣之下我就動手了……”
司命幽幽打斷:“你個活了幾萬年的老頭和不到千歲的女娃娃打架?”
“她侮辱了我!再說,本仙不氣頭上了麼。哎呀,别這麼看着我,反正我又沒打過,被她弄的這番灰頭土臉,幾乎是逃似的離開了南禺,不算以大欺小。”
司命語氣更是不屑:“連個女娃娃都打不過。”
“……”,月老摟起袖子,“司命你再說一話,我倆赤手空拳打一架!跟你拼了這老命!”
“修為不及我就赤手空拳,這麼會占便宜怎麼還沒打過那女娃娃?”
面對司命反複挖苦,饒是月老脾氣瀕臨爆發,幸好天帝及時攔下,一道結界隔開了兩人,他視線從棋盤移至月老身上,好奇問:“鳳帝姬元向來識大體,翎九對你動手,他就沒攔着?你給南禺說的什麼親事?”
“天帝啊,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月老很是愁苦,臉皺成了包子,他到現在都不理解為何自己會吃閉門羹,這是他掌管姻緣閣以後第一次吃癟,既氣憤又不解。
“給南禺說的這門親,不僅門當戶對,而且我還算了姻緣運勢,很是相宜,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上門。”
聽到這番,司命噗嗤笑出聲:“相宜?當初我問你都故作神秘不願意透露,現在天帝發話了,你得詳細說說,究竟是哪家大業大的冤大頭,能消耗這門親啊?”
“還能哪家,都說龍鳳呈祥,我給她說的就是東海龍王的五太子……”
還未說完,見司命和天帝表情同時嚴肅,月老開始結巴:“怎……怎麼了?”
司命無奈:“你挨這打不冤,一萬年前,哦……你那時候還沒成仙,人間姻緣還是女娲族負責。反正龍鳳兩族打起來了,生靈塗炭死傷無數,最後龍族退居四海,鳳凰居南禺不出,兩家可不是你說的什麼龍鳳呈祥,而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家。”
月老冒出冷汗:“你也入主司命府不久,怎麼會知道這事?”
“早就說讓你别老窩在家裡玩毛線,多和我去昆侖聽聽講道,也不至于這麼沒有常識。”
司命無奈,見月老膽戰心驚,又安慰道:“鳳帝姬元性格寬宏,也不是斤斤計較之輩,既然讓你離開南禺回到天庭,也算把此事揭過,不會追究的。”
“他不追究,那翎九呢?”
月老顫聲,語音剛落,就見一仙娥慌張跑進來。
“禀告天帝,姻緣閣失火了!”
天帝詫異,以往這類小事不會直接捅到他這裡,發愣間,月老已經撕破喉嚨,很是崩潰的抱着腦袋:“我才牽好的一室紅線!”
“速去天河調水!難道這等小事還要本君親自做麼?”
“可……”,仙娥很是為難,“已經調水了,但一個自稱南禺小殿下的女孩設了結界,說這種亂點鴛鴦譜的地方就該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