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重的敲門聲直接敲進了李潇苟和汪帛的心裡。
比了個手勢,李潇苟反應極快的閃身進了浴室。
汪帛深呼吸,将長發掖到耳後,揉了揉臉頰,笑容“妩媚”的打開了門。
浴室裡。
李潇苟黝黑的雙眸掃視了一圈,鎖在了架子上的白毛巾上。
浴缸裡的金正浩雙眸緊閉,臉皺成一團,昏迷了也不老實,不停地發出痛吟。
從架子上抽下毛巾,李潇苟捏住男人下巴的手微一用力,金正浩被迫張開了嘴,李潇苟毫不猶豫的将毛巾塞了進去。
世界終于安靜了。
甩開金正浩的下巴,李潇苟擰開水龍頭,認真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揉搓着,同時屏息聽着外面的動靜。
這次敲門的是金正浩的經紀人。
“我來送餐。”
汪帛挑眉:“你會中文?”
一慣倨傲欠揍的表情,放在美女的身上就變成了高不可攀的風情。
男人面露垂涎,口音極重道:“會一點點。”
呵,狗男人。
汪帛入戲的鄙夷着男人,手指點着飽滿的唇瓣,意有所指道:“他說要讓我喂他吃,你交給我吧。”
經紀人皺了皺眉踟蹰着,試圖談脖子看看,汪帛甩了甩頭,将頭發撥到一邊,露出白皙纖長的脖子和大片精緻的鎖骨。
男人眼珠子被牢牢粘住了。
長發及腰的妖娆美人兒彎腰,白皙粉嫩的指尖扶住托車的把手,眼神酥麻麻的看了自己一眼,搖曳着纖細的腰肢将車拽進了房間裡。
男人吞咽了口口水,隻覺得嗓子灼燒的快要冒煙了。
“辛苦你了。”
美人就連聲音也這樣悅耳。
男人暈乎乎的點了點頭,眼看着門就要合上,理智短暫回籠,伸手撐住了門。
汪帛一頓,笑容僵在唇邊:“還有什麼事嗎?”
難道被發現了什麼錯處?
他可是嚴格按照培訓課上的□□教程來的,沒出什麼纰漏啊?!
“那個……菜裡有蝦,你要幫忙撥好。正浩不吃蔥和蒜,你要都挑出來。配餐的熱水他不喝,咖啡要三顆冰塊不加糖兩包奶。“
“……好的,還有嗎?”
“沒了。”男人後脖子莫名涼了涼。
關門聲格外重。
汪帛把餐盤扔在桌上發出哐當一聲,李潇苟正好從浴室出來,笑道:“這麼大火氣?”
“真特麼事多。”他頭往浴室方向側了側,“沒聲了。”
“嘴堵上了。”
汪帛氣順了些:“該!還想讓我喂他吃飯,我喂他食屎還差不多。”
話一出口,想到金正浩被潑大糞的樣子,成功被惡心到了。
……
“那……我們就這麼坐着等着?”
“嗯。”李潇苟雙手枕在腦後,已經躺下了。
汪帛湊過去:“那你覺得金正浩會是他們的目标嗎?”
李潇苟掃開臉上的頭發:“如果是我就選金正浩。”
汪帛:“為什麼?”
李潇苟笑着看他一眼:“笨蛋,好殺。”
金正浩是笨蛋沒錯,但怎麼聽着怪怪的。
肚子傳來的咕噜聲打斷了汪帛的思緒,忙活這麼久他餓了。
金正浩這厮人品敗壞,嘴臭到了極緻,嚷嚷着絕不吃大夏的菜,結果點的都是地道大夏菜色,正和汪帛的口味。
前菜是雕刻成玫瑰狀的冷筍,葉片透明的露珠是用打成膠泥的魚肉做成的。
小炒是最當時的菌菇,一口就能鮮掉舌頭。
荔枝木烤的乳鴿和色澤紅潤的大龍蝦都用茶葉熏過,去掉了油膩。
湯是景泰藍掐絲琺琅鼎裡是金華火腿吊的湯底,時令羊肚菌配上瑤柱,文火慢炖,勺子輕輕攪動滿室生香。
汪帛的肚子叫的更響了。
“剝蝦殼?”
汪帛冷哼,筷子最先就伸到了龍蝦碟子裡。
“阿呸。”
汪帛臉皺成一團:“好難吃!”
怎麼有人吃個飯都不消停。
李潇苟坐起身:“五星級酒店的菜也入不了你法眼?”
汪帛筷子怼到李潇苟眼皮子底下:“不是我矯情,是真的難吃!”
吃是不可能吃的。
李潇苟鼻翼抽動,眉峰微微隆起。
“先别動。”他表情凝重,走到桌邊挨個端起餐具仔細端詳。
汪帛緊張道:“怎麼了?不會有毒吧!”
“完了完了,我吃了好大一口呢!”
他多希望李潇苟能像往常那樣嘲諷他一頓,但李潇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說句話,我害怕。”汪帛尾音都打顫了。
李潇苟握着那杯熱水,黑不見底的眸子順着杯沿一寸寸的劃過……
“莫尚,立刻聯系局裡,汪帛可能中毒了。”
微斂的眉眼平素看人時總恹恹的,此刻,那深的仿佛能将所有光亮盡數吸走的雙眸深處染着兩團火。
那是怒意。
汪帛摳了會兒嗓子眼,什麼也沒吐出來,這會兒眼睛裡已經沒有光了。
他癱在椅子上,擺爛的問:“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