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苟很快回了信息：【見面的時間地點等我通知。】
蘇憫那邊很快再次回複：【好。】
追逐許久的答案近在眼前，但奇怪的是，李潇苟好像沒有自己曾經設想的那樣興奮。
頂流婚禮現場的鬧劇看樣子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李潇苟對圍觀好姐姐的惡趣味同樣意興闌珊。讓莫尚和汪帛留下來盯着之後，他自己先回了特搜局。
雲樓一如既往的在伏案辦公，燈光将他的影子焊在牆上，仿佛石化了一般。
如果光也能施加力道，隻怕這面牆早就将雲樓的側影刻進去了吧。
李潇苟胡亂想着，雲樓已經批閱完了最後一份文件。
他如實将婚禮上發生的事告訴了雲樓，任何細節都沒錯過：“抱歉，我把犯人放跑了。”
雲樓指尖盤着筆帽，雙眼虛虛的攏着李潇苟，就在李潇苟懷疑自己頭頂是不是忽然長出了兩個角的時候，雲樓才開口：“沒想到，你還挺招女生喜歡的。”
重點是不是有點不對？！
李潇苟唇角抽了抽：“我也沒想到。”
雲樓唇角微微翹起：“或許該給你派一點□□的任務。”
……
李潇苟擡眸，發現雲樓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他瞬間頭皮發麻，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本來我隻是懷疑那女人和之前的異能案件有關系，但沒見到她使用異能就始終不能确定，結果她瞬間就掙脫了特搜局的手铐，我的懷疑被印證了八成。”
“還記得她的樣子吧？”雲樓問。
“嗯。”
雲樓拿起電話撥通内線，講了些代碼之類的黑話，放下電話對李潇苟說：“你去信息部做個人像采集，局裡之後會發通緝令。”
信息部？李潇苟怔了怔，是他一直想進的那個信息部？
進入特搜局這麼長時間，别說進入信息部了，就是信息部的消息都甚少聽到，說是整個特搜局最神秘的部門也不為過。
李潇苟拿着雲樓給的一次性的通行證好奇的前往信息部。
隻有一個工作人員的部門及其安靜，盡管已經放輕了腳步，整個走廊上依舊隻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
将門禁卡貼在門上，滴一聲過後，信息部神秘的面紗終于在他眼前緩緩揭開。
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的信息處理室，此刻所有的電腦都是開着的，黑藍色的界面上閃爍着繁複的看不懂的程序指令。
他上前兩步，想仔細看看這些指令，剛探出身子肩膀被冷不丁拍了一下，拍他的東西觸感堅硬、冰冷，絕不是人類。
渾身血液凍結，脖子僵硬的徐徐擰轉過來，看清身後人的樣子後，李潇苟瞳孔驟然縮成一團。
站在他身後的是個女人，一個美的極具攻擊性的女人——隻看一半的話。
女人的半邊身子被金屬包裹住，就連臉頰上也覆蓋着銀白色的面具，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在昏暗的信息部裡閃着幽幽的光。
李潇苟瞬間想到了他上輩子的世界裡那個叫绫波麗的二次元美少女。
“你就是雲樓派過來的小崽子？”
好吧，形象破滅了。
“……雲隊讓我過來采集犯人形象。”
女人揮了揮機械臂，示意李潇苟跟上。
“請問，該怎麼稱呼您？”
“零。”
李潇苟沒聽明白，又重複了一遍：“您？”
女人停下腳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零一二三四五的，零。”
她嘟囔道：“你真是雲樓那小家夥親手調/教的？”
難道雲樓是這麼說的？李潇苟微感詫異。
說話間，零領着他走到了一個布置的像手術室一樣的房間，讓他躺在室内唯一的躺椅上。
她一邊将冰冷的金屬貼片貼在李潇苟的太陽穴兩側，一邊取笑道：“你和雲樓還挺像的。”
李潇苟：……
一時之間不知道你在罵誰。
和高冷的外表不同，零話挺多的。
信息部鮮少有人過來，她又知道太多秘密，被限制着永遠不能踏出地堡，每天不是在網戀，就是在網上和人吵架。
好不容易來了個活人，她簡直滔滔不絕。
“雲樓那小子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嘴硬心軟護犢子。”
“他護犢子？”再給他兩雙眼睛也看不出來。
零調試好了機器，笑着說：“這還不護犢子呢？換做是我，看到你這古怪的異能，一定選擇殺了你，而不是把你留在自己的隊伍裡。”
零說話聲音類AI，帶着電流的刺啦聲，李潇苟卻從沒起伏的機械音裡感受到了來自她身上的殺意。
她是認真的。
“我的異能有什麼問題？”
零翻了個白眼：“嘴硬也像雲樓。”
“放心吧，信息部裡發生的一切，我都不能對外透露，包括你的秘密。”
她摩挲着下巴，繞着李潇苟轉了一圈：“不過我也很好奇，我最先進的機器都查不出你的異能波動，但你又真切的擁有異能……好想把你剖開看看啊。”
李潇苟咽了口口水：“要不，我們還是開始采集工作吧。”
零很遺憾的放過了他。
“現在開始，摒除腦子裡的一切雜念，回想那個人的樣子，包括她的語氣，說話的神态、動作。”
李潇苟按照零的指示做着。
整個過程持續了二十分鐘。
“好了。”
李潇苟睜開眼，第一反應是想看這機器究竟靈不靈。
然而最先對上的，卻是零促狹的目光。
“你回想的畫面……啧啧，假借工作之名為自己謀福利啊。”
“小姐姐好漂亮哦，我也想抱抱。”
李潇苟：……
“我那是被迫的。”
“嗯嗯嗯。”零敷衍的相當不走心，“隔壁美麗國的蘿莉島主也是背後八槍自殺的。”
李潇苟終于明白，每天上網鍛煉出來的陰陽技術有多麼的強大。
他毫無疑問的敗下陣來。
最終得到的女人圖像和本人照片無異。
通緝令上的圖像甚至是動态的，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他或許會以為零才是見過女人的那個人。
不到一個小時，通緝令就發出去了。
李潇苟被這效率驚到了，又被零鄙視了一番。
離開之前，零“禮數周到”的将他送到了門口。
李潇苟斟酌再三，還是試探着問：“如果我知道一個很重要的秘密，用它和你交換，請你幫我查另一個秘密，行不行？”
“什麼秘密？”
這是成交的意思。
李潇苟也很爽快：“這個世界會在幾年内毀滅。”
零側耳等着後文，但見眼前的少年以為自己說出了什麼重磅獨家信息，偷感十足的左顧右盼的時候，她終究還是忍不住，發出了驚天爆笑。
“哈哈哈哈哈，你——”擦了擦眼角飙出來的淚，零問：“就這？”
……
李潇苟懵了。
“難道你已經知道了？”
“豈止我知道，整個特搜局的人都知道，這不是公開的秘密嗎？”
李潇苟：！！！
零十分大方的附贈了場外信息：“你們進特搜局的三年之前，就有人預言到了末世即将來臨。”
“預言者？”
李潇苟腦子裡浮現出一張蒼白虛弱的臉龐。
“是你們認識的人。”
零确認了李潇苟心中的猜想。
從信息部離開，李潇苟立刻呼叫系統。
“你怎麼解釋？”
【？解釋什麼？我也沒說過這事是個秘密啊……】
隻要厚臉皮，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從系統身上悟出這個道理之後，李潇苟立刻将這個道理用在了系統身上。
經過了一系列“親切友好”的交流之後，李潇苟成功獲得了吃瓜系統無痛免費升級+1的福利。
他現在不僅能一次在一個人身上吃到兩種類别的瓜，還能選擇和吃瓜對象相關聯的人物，吃該人物的瓜。
可惜的是這兩種功能不能同時使用。
辦完特搜局的事，李潇苟去見了蘇憫，見面的地點離特搜局不遠。
“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們隻能告訴你一半，剩下的一半，要等你配型成功之後才能告訴你。”潘蓉緊揪包帶的動作表露了她的心虛。
“可以。”李潇苟答應下來，至于會不會反悔……聽完半個秘密再說。
蘇憫舔了舔唇，聲音幹澀的開口：“當初我們抛棄你的原因是——”
李潇苟打斷了他，輕笑着說：“看來我需要再次重申一下，我對你們抛棄我的原因并不感興趣。我想知道的是那些像鬣狗一樣跟着我想要殺我的人，究竟是誰？”
男人不喜歡在說話的時候被打斷，但對上李潇苟笑意盈盈但滿是警告的雙眼，他将不滿硬生生吞了回去，僵硬道：“我們沒有誤解你的意思。”
“隻是抛棄你，和追殺你，本質都是一個原因。”
李潇苟怔了怔，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我們之所以抛棄你，是因為你沒有異能。”
說到這裡，男人眉峰輕蹙，表情古怪的看了李潇苟一眼：“顯然我們錯了，你覺醒了異能。”
“僅僅是因為我沒有異能？”李潇苟指節輕扣着桌面，他自己渾然未覺，這樣的他和雲樓有多麼相似。
“望子成龍，抛棄失敗的作品”這種變态扭曲的父母古往今來的電影裡都有不少，并不怎麼出奇。
因為他沒有異能而抛棄他，勉強說的通。
但——僅僅因為他沒有異能，就數十年如一日的追殺他，而且派來暗殺他的人還都是擁有異能的。
這樣勞師動衆的對付他……僅僅是因為他沒有異能？
“因為我還活着，你們擔心東窗事發，我會告發你們？”
他試探着問，但自己心底并不相信這個解釋。以蘇憫和潘蓉的條件，不論他們想不想，都做不到如此。
蘇憫雙手交握放在桌上：“其他的，隻能在配型之後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