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萬萬沒想到霍承鈞會這麼說,傻了一樣立在原地,女神更是避嫌似的從他臂彎抽出了手臂!
張開結巴道:“霍總,您不認識我了嘛?我…我是張開呀。”
霍承鈞眼神更沉。
張開忙道:“江南越,頂層!每周一三五!”
“您想起來了嗎?”張開期冀道。
霍承鈞搖頭,他為江淺包場,誰都能進去社會搖,喝酒增加消費,他哪裡記得誰是誰。
操!
又是江淺!
霍承鈞心情更差了,怎麼哪兒都有他!
“有事?”霍承鈞語氣不佳。
張開道:“我…我來跟您打個招呼。”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霍承鈞氣樂了:“滾。”
面對女神控訴的眼神和衆人嘲弄的目光,張開血液上湧,開始胡言亂語:“您身份尊貴,他這樣的人怎麼配跟您一起吃飯呢?”張開手指向喬顔,“我早看出來您不高興,肯定都是他沒照顧到位,不如讓我來好好招待您。”張開推出女神,舍不得美人套不到富少,狠了狠心道:“我女朋友娜娜是學古典舞的,小腰可會扭了,就讓她為您跳舞助興,您看如何?”
衆人赤裸探究的目光像是要把人吃掉,喬顔又羞又愣,偏過了頭。
霍承鈞緊張地看了眼喬顔,赫然起身居高臨下道:“你想死?”
張開腿一軟,往後退了兩步,霍承鈞還想給他點教訓,喬顔拉住他,低聲道:“有人錄像。”
霍承鈞餘光一掃,冷冷一哼,反手将喬顔拉到自己身後,隔絕一切鏡頭,看了眼同樣臉色不好的娜娜扔下一句“把女人推出來的男人,孬種,趁早分了”,飒然離去。
霍承鈞問候了張開祖宗十八代,猶不解氣,腦袋裡拼命轉着各種損招。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身份對于喬顔的重要性,去他媽的跟班!他要認喬顔做…做什麼呢?
弟弟?
說起來好聽,但總歸不是親弟,那些人也隻會拿喬顔當成他小弟看。
霍承鈞摸着下巴看着喬顔,考慮讓他母親付女士認喬顔當小兒子的可行性。
喬顔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霍承鈞不語,隻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在外面一定不能給喬顔擺臉色。
圈子裡都默認喬顔是他的人,捧高踩低一水兒的人精,他對喬顔的态度就決定了别人對喬顔的态度。
張開隻是個小角色,他們不過怄氣兩下,就敢當着他的面貶低喬顔,換了其他人還不知怎麼欺負人呢。
喬顔看着陷入沉思的霍承鈞,暗暗松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挨了兩句罵,也把這位爺的怒火轉移了。
*
兜兜轉轉,又到喬顔陪護的檔期。
林嘉杭看到喬顔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出院。”
喬顔倒水的身影頓住,這又在鬧什麼?
“得醫生說你能出院才能走。”
霍承鈞看熱鬧不嫌事大,酷酷地倚在門框上轉着鑰匙玩:“命是他的,他想走就走嘛。”
林嘉杭瞪了眼他,二人之間莫名的敵視又開始了。
喬顔一個頭兩個大,一個兩個的能不能成熟點?
用二哥的話來說就是,二人總是一言不合就化身司空震隔空開大,雷電噼裡啪啦不時還殃及池魚。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完全可以出院了。”林嘉杭又強調道,“我是醫學生。”
路過的霸王花護士插了嘴:“醫學生了不起?你才學了幾年醫?”
喬顔心裡一個咯噔。
果然…
“出院!必須出院!”他受夠這個唠叨又嘴毒的女人了!
在林嘉杭的堅持下,老醫生特批出院,并再三叮囑好好休養,切忌情緒化。
“林嘉杭,可以出院了!”辦完手續後,霸王花在病房門口高聲道。
“林嘉杭?”繳費大廳與林嘉杭病房隻隔了一條走廊,一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聞言從天價發票中擡起頭,眉間刻成川字,“好熟悉的名字。”
旁邊同樣頹萎的精明女人撞了撞他的胳膊:“就是把掃把星弄丢的那個倒黴孩子!”
男人更加疑惑。
女人提高音量:“你侄子,喬顔!把喬顔弄丢的那個孩子,咱們還去他家鬧過!得了兩萬塊!”
男人終于想起,女人眼珠一轉,想摸去病房看看‘林嘉杭’的面孔是否與自己認識的那個合上,就被一護士打斷。
“喬大順,找你老半天,人都推上手術台了,費用補繳齊全沒有?”
…
林嘉杭好不容易出了院,卻仍不能擺脫霍承鈞,臉拉得老長,恰巧收到醫院發來的服務評價回訪,順手填了個差評。
“你要走?”林嘉杭坐在椅子上沒什麼表情地看着收拾書包的喬顔。
喬顔一頓:“嗯。二哥他們在回來的路上了。”喬顔又摸了一沓文獻書塞進書包,“給你帶了飯。”
林嘉杭心裡堵了一口氣,霍承鈞朝他挑釁一笑,揪着喬顔書包上的舊玩偶玩:“我們去吃晚飯。”
林嘉杭猛地偏過了頭不去看他,垂着眼眸,視線悄悄追随者喬顔,自尊不允許他開口挽留,尤其是當着霍承鈞的面示弱,内心卻煎熬得近乎虔誠地祈禱着喬顔能留下,哪怕是看在他是病人的情況下。
然而并沒有。
隻留一人的房間裡,林嘉杭紅着眼睛,醞釀起一個又一個黑暗的想法,又被自己一一推翻。
他在做什麼?
不就是一個短暫的夥伴,一個害自己家庭支離破碎的掃把星。
他都放棄尊嚴求他和好了,人家又不同意,有什麼值得挽留的?!
有什麼值得的?
是啊,有什麼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