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多年前她和誰讨論過的話題。
她有些印象,但具體的内容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她蹲下去,挪動桌下的箱子,看着上面記錄的時間翻動裡面的紙。
翻了不知多久,終于翻到。
頁面泛黃,墨迹微糊。
标題是《論明墨追求曲齡幽的方法》。
帶她上樹掏蛋。
帶她下河摸魚。
帶她上山打獵。
給她過生辰。
帶她看風景。
給她買東西。
……
明墨的目光落在過生辰這一條上,看了很久,唇角微揚,像是在笑。
“原來喜歡一個人能無師自通。”
她拿起桌上的筆,在“過生辰”一條上打了個勾。
想了想,在“下河摸魚”後面也打了個勾。
打好後要把筆放回去。
手微下移,看到了紙下面最後一條:陪她練劍。
後面一個“安”字。
出這條主意的人是安拾邱。
明墨怔怔看着那個字,忽然咳了起來,撕心裂肺地痛。
血落在紙上,不偏不倚,正把那個字蓋住。
明墨忙顫着手挪開。
但那個字已經有血了,就在最上面那一點上,完完全全是紅的。
南星院,曲齡幽屋内。
曲齡幽正在跟面前的管事對話。
手上的冊子上是關于商隊重啟的規劃。
曲府以前是有養商隊的,負責往來各地,既收購當地藥材,也将藥材賣往各地。
後來在曲正植手上慢慢沒落,連百草堂都險些關門,商隊自然養不起解散了。
曲齡幽接手後盤活百草堂,其他産業也有起色。
她想把百草堂經營得比祖上最輝煌時還要出色有名,重啟商隊甚至船隊都是她的目标。
此時她就在看這個目标開始前的準備工作。
看了一會,她皺眉:“還不行。人員配置、藥材需求、收購要求都不夠清楚明了。”
她重啟商隊是奔着利益去的。
如果到頭來賺不到錢還要倒貼,她是不幹的。
但經商本就有得有失。
沒有萬無一失的買賣,她隻能保證準備工作足夠完善完美。
那管事走後,天已經完全黑了。
曲齡幽看向屋外,微微皺眉。
明墨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來過。
但侍從分明說她中午就醒了。
以前她忙時明墨都會出現,要麼進屋看她幾眼,要麼鬼鬼祟祟自以為她不知道在外面假裝散步。
若說前幾天沒看到人是因為忙着她生辰的事,但現在生辰已經過了。
難道是昨晚——
她的态度讓明墨察覺到什麼?還是明墨怕她今晚也纏着她?
曲齡幽說不準是哪種。
如果是後者,她臉上隐約浮起笑意。
但想到前者,笑又很快消失。
她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明墨。
但有一點她很确定,明墨因為自己有可能喜歡上她,進而有所求,所以想疏遠她,她不喜歡。
“家主。”有曲齡幽從曲府帶來的手下從外面拿了東西進來,“有人給您送了請柬。”
“請柬?”
書房裡,明墨驚訝地擡頭。
她已經把唇角血迹擦去,把染了血的紙壓好。
對面的越影看不出來。
她點點頭,“主子,是流雲山莊莊主段磐送來的。”
明墨把請柬展開,上面内容簡單,大意是一個月後流雲山莊将舉行宴會,慶賀少莊主段雲鶴平安歸來。
同時江湖沉寂已久,流雲山莊有意做一回東道主,邀年輕俠士以武會友,熱鬧一番。
送到明墨手上的請柬則還額外說了,她是段雲鶴的救命恩人,流雲山莊要在宴會上感謝她十年前救了段雲鶴。
明墨看完後嗤笑一聲,問越影:“曲齡幽也是段雲鶴的救命恩人,她有收到請柬嗎?”
“有。”越影點頭,“外樓的護衛說兩封請柬是同時送到的,剛才有曲府的人把那請柬拿到南星院去了。”
南星院就是曲齡幽住的院子。
明墨自中午醒了出來後就沒再回去。
她站了起來,“我去跟曲齡幽商量一下。”
這回是說正事,才不是她招惹曲齡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