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不為所動,對顧懷瑾投來的暧昧目光不為所動:“殿下該知道的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這話說的,還有什麼是我不該知道的?”顧懷瑾說着說着突然給自己說得不高興了,擡手拉住腳步不停的她:“你可是答應我了,不準有事情瞞着我,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原本有些不悅的語氣說到最後竟然有些委屈,活像一隻炸毛又不敢發脾氣、隻感耷拉着耳朵撒嬌的小狗。
許長安有些無奈:“殿下,我們現在幾乎時時都呆在一起,你覺得我能有什麼事瞞得過你嗎?”
“那能不能瞞過跟你想不想瞞過還是不一樣的啊......”顧懷瑾低着頭,在她有些不耐煩的審視目光中聲音漸漸低下去,輕咳兩聲後擡起頭不再看她:“你明白就好,就是體醒你别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我沒忘。我也提醒殿下一句,現在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盡早想好對策吧,這幾日豫王一定會有動作,咱們就别浪費時間了。”
清冷不帶一絲溫度的嗓音傳來,顧懷瑾在原地愣了一愣,默默歎了口氣跟上前面清瘦的身影。
如許長安所料,顧宸珏确實在準備反殺之計。
原本大好的機會就這麼浪費了,顧宸珏從皇宮回來後在書房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書房裡的東西砸了個遍!
“廢物!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這就是你說的他們必死無疑?他們的命撿回來了就算了,現在連宮裡的眼線都被拔了!本宮要你們何用!”
顧宸珏忍不住一腳踢在白厲心口處,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饒是白厲這樣内力深厚的人都被震地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可見顧宸珏怒火之盛。
白厲實在是有苦難言,那山崖下都是峭壁亂石,饒是他們的人找到路繞下去的,都有不少人跌傷了。好不容易到了山崖地下,隻翻找到了兩塊碎步,看不了花紋才能辨别是那兩人的,大家都以為那兩人已經屍骨無存了,誰能想到這樣的情況那兩人還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現在呼衍慧落到了他們手裡,我要你想辦法讓她們開不了口。這事若是還辦不成,你也就不必回來了!”顧宸珏站在梨花木桌案後,深吸了兩口氣,滿是不甘和陰狠。
白厲領命而去,顧宸珏在原地站了許久,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斷攥緊,指甲鉗緊手心,想起這樣好的機會白白丢失,終是忍不住一掌落在厚實的桌案上,上好的梨花木桌案裂成兩半,驟然倒地!
許長安!顧懷瑾!
敢擋路,就死!顧宸珏現在隻慶幸沒有暴露自己的殺招,但那兩人是不能再留了,否則後患無窮!
顧宸珏站在一地狼藉的書房裡,看着雜亂的屋子冷笑:顧懷瑾他不好下手,許長安他還不好下手嗎?
窗外正明媚的陽光照不進昏暗的書房,顧宸珏俊雅的面容隐在陰影之間,如同鬼魅。
*
在光明殿用完膳,許長安本來是打算先回去的,但是一想到還在玉漱宮的呼衍慧,她總覺得心下不踏實,于是出宮前又去了一趟玉漱宮。
到那時慧妃正打算用膳,看到暗衛裝扮的許長安,想起她扣了自己的人,就沒好氣地質問:“你來幹什麼?”
“回娘娘,小的遵三殿下的命,特來提醒娘娘,多事之秋,還望娘娘凡事多留些心眼,保重身體。”許長安沒法多說什麼,隻能這麼提點着:“例如,這飯食茶水進口前,還是再多驗驗,以免中了有心之人的計,您說呢?”
呼衍慧不屑地嗤笑出聲:“這宮裡除了你們會要我性命,誰還會這麼費勁心思地要害我?”
“娘娘此言差矣,我等隻是奉命調查陛下中毒的幕後真兇,而非索人性命。此番調查也是為了證明娘娘清白,還請娘娘見諒。”
呼衍慧并不理會許長安的好言相勸,隻想着顧宸珏什麼時候派人來救她。信已經送出去了,但是還沒等到顧宸珏的回信,她有些不安。
不知道他是不是生她的氣了,她早就應該動手的,耗到現在,結果顧懷瑾他們回來了......呼衍慧懊惱地戳着碗裡的飯,完全忽視了正站在面前的人。
見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東西,吃完也沒什麼事,許長安稍微安心了些,退出玉漱宮外,正打算往外走,忽然想起來了什麼:顧宸珏既然早就跟呼衍慧勾結了,二人甚至能在宮裡私通,那玉漱宮裡肯定早就埋伏了顧宸珏的人。
這樣想着,往宮外走的腳步一轉,一個飛身,許長安躍上了玉漱宮的房頂,伏着身子朝着主殿悄悄地移動。
顧懷瑾去看了皇後一趟,而後回了光明殿,寸步不離地守着皇帝。這幾日皇上中毒的事情震驚朝野,顧懷瑾不僅要守着人,還得處理這幾日落下的朝政,還得一邊鎮着宮裡的形式,忙地腳不沾地。
顧懷瑾批着堆積成山的奏折到了後半夜,外頭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顧懷瑾不悅地擡頭,見畢裎着急忙慌地進來:“殿下,不好了,玉漱宮出事了!”
顧懷瑾放下手中的奏折:“怎麼回事?不是派人守着了嗎?”
“回殿下,是派人守着了,但刺客是玉漱宮裡頭的侍女,不過好在人沒什麼大礙,許大人已經将人都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