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瑾聽着她的話，擡眼看向青荷，似乎在詢問這是什麼東西。

青荷應下，當即拿出随身帶着對養着蜂蝶的蠱盅，将錦竹之前用過的粉給它聞了，而後等着它飛出去。見它飛走，青荷跟着它走到門外，讓候着的人小心跟上。她特意找了一小隊人馬，避免人少被發現後全軍覆沒的風險。

“這是什麼東西？”顧懷瑾覺得十分神奇，他從未見過這種小東西，更别說它竟還有這樣的用處，“它能追蹤？”

“嗯，青荷養的，跟狗很像，會追着特定的氣味飛。”許長安見他一副好奇的樣子，有些好笑。

顧懷瑾驚訝極了，那張驚豔的臉上滿是詫異：“拿它用飛的，翻山越嶺，人怎麼能追得上？”

許長安瞥了他一眼，極具耐心地回答：“之前沾了蝶粉的人走的什麼路它就走什麼路。它跟着蝶粉的氣味走，不是随便亂飛的。”

“那若是沾了蝶粉的人走的水路那該怎麼辦？”水是流動着的，空氣也流動着，這樣怎麼能追得到？顧懷瑾覺得這玩意兒真是聞所未聞，真是長見識了！

“嗯，這确實比較麻煩，需要多放幾隻出去，并在它們迷路的時候及時補蝶粉，讓它們能更清晰地追蹤到周圍殘留的氣味。但是一般來說，隻要是在陸地上，就一定能追蹤到。”

顧懷瑾了然地點點頭，“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是能談絕對的，所以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不過......”

“不過什麼？”見他欲言又止，許長安一邊倒茶一邊問他。

“不過，之前找錦竹為什麼不直接用這個東西？能省不少功夫，而且你也不會受傷。”

“因為之前并不知道錦竹身上的蝶粉打開沒有。蜂蝶的數量有限，隻有在确定目标沾了蝶粉才會放出去，不然就很浪費。況且，之前我們一直都用骨哨傳遞消息。她用骨哨給我傳消息，并沒有說自己放了蝶粉。”

“原來如此。”他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讓她忍俊不禁。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比她小兩歲的原因，她總是覺得面前的男人雖然長得高大俊朗，但是有些時候總是顯得很孩子氣。從前跟家裡的哥哥相處時，那會兒他們才十八九歲二十歲，卻覺得哥哥們十分老成可靠，鮮少覺得他們孩子氣。

“怎麼樣，調查進展地還順利嗎？”略有些老氣的聲音傳來，許師傅不緊不慢地從外頭進來，後面跟着張子強，二人神情少見地都十分嚴肅。

許長安見他這樣的神态，心下瞬間沉下來：“師傅，張叔，怎麼了嗎？”

許師傅看了眼顧懷瑾，在猶豫要不要讓他知道。但是又看了一眼許長安，眼裡的擔憂快要溢出來，罷了罷了，這小子知道就知道吧，總歸是要知道的。

他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許長安說：“長安啊，你要對接下來要知道的事情有所準備......”說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張子強，張子強點了點頭，看向她，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有千斤重：“大小姐，許大哥給我看了你們在溧水找到的印章，那個圖騰，在當年我們去借糧時劫殺我們的人身上也看到過！”

嗡——許長安隻覺得自己的耳朵一陣轟鳴，甚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說什麼？！”

*

豫王府

“你這時候倒是會做人，怎麼平日裡對我倒是愛搭不理？”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人呢。顧宸珏眼裡閃過一絲戲谑，望着他端莊大方的王妃，不鹹不淡地說。

梁明月沒理會他語氣裡的嘲諷，隻是平靜地提醒他：“什麼事情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時候不該做，我以為王爺已經很清楚了。怎麼，今日是要為了這一時的口舌之快，讓以往所有的付出都付之一炬？”

她說話的語氣平靜無波，甚至都不看顧宸珏一眼，與方才面對顧懷瑾他們時的溫良賢淑完全不一樣。

顧宸珏看到她這副樣子就來氣，偏偏她說的也沒錯。明面上确實不宜與他們發生過多的争吵，畢竟這與一直以來他在人前的形象不太一樣。

他需要表現出對顧懷瑾父子的絕對支持，哪怕此時此刻受了“委屈”，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跟顧懷瑾鬧翻。

但是對顧懷瑾需要忍耐，不代表對許長安也一樣有顧忌。

“一時口舌之快？哼，确實沒必要，顧懷瑾我現在不方便動手，但是許長安，我捏死他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梁明月聽到他猖狂的話語，有些憂心地望着他：“你又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讨回公道了。”顧宸珏望着自己的王府大門，眼裡滿是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