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是......”青荷蹲在她旁邊,借着雜草遮掩身形,但是她看清遠處的東西,也忍不住驚顫出聲:“那是軍隊?”
列隊齊整的在有序地訓練排陣,還有四處巡邏的哨兵,是軍隊沒錯了。
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背後,藏着一支數目龐大、訓練有素的軍隊,這個認知讓躲在山頭的許長安一行人腳底生寒。
“青荷,你帶着一半的人原路返回,出去以後盡快派人回京将這裡的情況告訴顧懷瑾,讓他早做打算!”許長安沉着聲音安排,“記住,千萬不要寫信,你帶着人親自回去,路上避開些人,盡量不要停留,不要與人交談!”
見她面色凝重,青荷也知道事關重大,急忙領命帶着人返回。
看着青荷慢慢往外走,許長安回過神,擡起腳想慢慢地朝那處營地移去,卻被身後的影衛喊住:“許大人!許大人,茲事體大,有人能在此處神不知鬼不覺地安營紮寨訓練士兵,想必是在大梁有了強有力的靠山,越靠近那裡就越危險,咱們還是退出去等殿下的安排吧。”
他們是顧懷瑾派來的,為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她的安全。如今發現這樣的驚天秘密已經是極為危險的,怎可再讓她靠近那處?
許長安失笑:“放心,我隻是靠近點看看,會小心的。他們這麼多人,我傻了才往上沖。”她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屬于誰的,躲在這深山老林裡,意欲何為?
他們是跟着蜂蝶到這裡的,說明之前在懸崖前劫殺他們的人就在其間,可那幫人是豫王的人,所以......這些人也是豫王的人?
山坳處離山頂距離太遠,那邊具體多少人他們看不清,隻看到了出來訓練和巡查的人,後面擋住的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忽然之間,她似乎又想到什麼:“這裡深山老林的,山坳處多亂石,可不像是能自給自足的。”
許長安望着越來越近的底部,偏偏這地方也跟豫王有關,官糧失竊也跟豫王有關,很難不懷疑豫王搬空了國庫為的就是養這些兵。
雖說是下山,可是越往下走地上越多亂石,草木也越來越少,他們一群人要尋找隐蔽的地方藏身,一天也走不了多少距離。
就這麼慢慢地磨了三日,總算摸到了那處營地外幾裡地的地方。
從前在遠山上看不清的軍旗此刻也看得清清楚楚,許長安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家夥,這是遇到了“老搭檔”了!
許長安看着那在烈風中肆意飛舞着的黑色軍旗上拓印着的熟悉的圖騰,心裡的猜測被證實幾分,随後他們開始返程。他們人多勢衆,多待一天就多一天被發現的風險,所以及時撤離才是明智之選。
他們走的小心,不知為何,許長安總是覺得心下不安甯,總感覺有什麼事将要發生一般。因着這份擔憂,她回程的路上走的很快,但是哪怕是這樣,依舊在進城時收到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許師傅失蹤了。
按理來說,半個多月過去,師父他們應該早就回來了才對,可是等到許長安都回來了,他和張子強還沒回來,而且錦竹發出去的信也沒人回。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一路跋山涉水緊趕慢趕地回來,許長安這時其實已經很疲憊了,但她沒有心思休息,隻想盡快出去找到人!
“别擔心,或許是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也說不定。”青荷和錦竹都這麼安慰她,可隻有她知道,這事很不對勁!就這麼過日好幾天,送出去的信依舊沒有回音,人也沒有消息。許長安每天行屍走肉一般上值,下了值就忙着找人,整個人精神狀态肉眼可見地不好。
這日她下了值,打着傘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旁邊傳來馬車輪子軋在路面的轟響,她往旁邊避了一步,卻不想馬車在她身邊停下,簾子撩開,顧宸珏俊逸陰翳的臉顯現出來,聲音猶如鬼魅:“許大人最近瞧着不大好啊,可是丢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一說完,許長安隻覺得心下一沉,瞬間眼底蔓延上殺氣:“你把我師父怎麼了?”
“許大人這可錯怪我了!你的師傅我見都沒見過,怎麼會将他怎麼了?”他狀似驚訝地反駁,但是随後又笑出聲來:“不過我看在往日的情誼上,也幫你找了找,巧了不是,讓我給找到了。”
男人半影在簾子後地臉此刻在許長安眼裡看來,仿佛吐着舌頭的毒舌!
見她忍不住要動手了,車裡的男人似乎有些着急一般,急忙制止她:“诶诶诶,别激動啊。人我已經給你送回去了,你回去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