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街景不斷切換,如正放映在白色幕布上的老電影,一幀一幀地從眼前閃過。
梧桐枝葉繁茂,樹影婆娑,落在斑駁的牆面别有一番韻味。
紀知鸢不安分地扭動了下腰肢,無意間拉近與齊衍禮的距離。
“好熱呀。”
“好想吃冰淇淋。”
她輕聲嘟囔,擡手扯了扯衣領,渴望能夠汲取更多冷空氣,散去酒精帶來的熱意。
蕩領款式的修身上衣禁不起幾番折騰。
輕輕一扯,衣領往旁邊傾斜,十分順滑地垂落。
肩部線條纖細柔美,肌膚白皙如雪,映入眸底,分外顯眼。
早在紀知鸢移身湊近時,齊衍禮便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
周身清幽的鈴蘭花香愈發濃郁,不由分說地占據他所有思考能力。
下一刻,心跳似乎漏了半拍,身體不受控制變得僵硬,掌心冒出細汗。
僅存的理智告訴齊衍禮。
你現在必須拉開與紀知鸢之間的距離。
你現在必須告訴她:“不要亂動,坐回自己的位置。”
嘴巴張合幾瞬,齊衍禮終究沒能對紀知鸢說出這些話。
最後淡淡道:“把車内溫度調低一點兒。”
說話對象不是紀知鸢,他在吩咐前排駕駛位中的司機。
然而理智不斷地給齊衍禮施壓。
結果卻是失敗。
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親手将紀知鸢推開,讓她遠離自己。
車内暖光映亮了後座男人掌心留下的被指甲蓋壓出的紅痕。
是他竭力克制,為了不讓自己理智退卻做出的努力。
保持這樣的狀态。
她喝醉了,一覺睡醒什麼事情都不會記起。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将今晚偷來的片刻親密當成一場美夢?
在夢裡盡情放肆。
齊衍禮暗自在心裡說服自己。
然而全部努力和克制都在紀知鸢下一秒的無意舉動裡崩析。
細膩肌膚帶着幾分涼意,似有若無地擦過他單薄的襯衫衣料,仿佛微弱電流通過,留下的酥麻感遲遲未能消散。
肌膚極白,襯衫極黑。
給人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終究是沒能忍住内心沖動,齊衍禮轉過頭。
紀知鸢雙眸半眯,仰頭靠在椅背上,額前垂下一縷不聽話的碎發,看起來并不突兀,反倒增添了幾分淩亂的美感。
臉頰泛上了層淡淡桃紅,忸怩又不失可愛;紅唇潤澤飽滿,像極了一隻沾上晨露的紅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摘下占為己有。
這番畫面對齊衍禮的影響到底有多大呢?
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又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隻有強勁有力撞擊着胸腔的心髒能給出答案。
‘咚咚咚——’
撞擊聲大到讓齊衍禮産生了一種錯覺,坐在車内的人都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此刻,他再一次慶幸紀知鸢醉了。
她不會知道這顆心髒曾為她多麼劇烈地跳動。
齊衍禮閉眼,深吸一口氣。
待心跳頻率回歸正常,他重新睜開雙眼,沉聲道:“紀知鸢,坐好,把衣服穿好。”
嗓音比之前更加沙啞,卻沒忘了在紀知鸢面前維持自己風光月霁的翩翩公子形象。
聽完,紀知鸢紅唇微微嘟起,用撒嬌的口吻說:“不要嘛,人家好熱。”
似乎為了表示自己現在真的很熱,衣領被她扯得更低,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也更多。
胸前包裹着圓潤的内/衣的蕾/絲邊緣若隐若現。
如牛奶般的白色,同她肌膚融為一體。
“先生,現在是回老宅還是回香山樾?”
齊家為齊衍禮和紀知鸢買的婚房在香山樾,也是他們婚後常住的地方。
說話期間,司機下意識将視線轉移到了後視鏡上。
察覺到多餘的目光,齊衍禮動作比大腦反應更快,直接伸手将紀知鸢攬入懷中,冷聲道:“專心開車,回香山樾。”
白皙的肌膚不再似有若無地擦過單薄衣料,而與他略顯粗砺的掌心緊緊相貼。
她的細膩潤滑,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與他粗砺的觸感截然不同。
大腦清醒地提醒齊衍禮。
可以了。
可以放手了,也應該放手了。
心髒卻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引,不斷下墜。
他遲遲不願放手。
齊衍禮艱難地收回落在旁邊人身上的炙熱視線,迅速将紀知鸢扯歪的領子整理好。
指腹微涼,不經意觸碰到她肩膀的那一刻,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戀戀不舍地收手,手指向掌心緊縮,最後攥成拳頭,企圖用這種方式留住紀知鸢給予自己的餘溫。
還沒等他的手完全收回,手腕猛地被人握住。
是一雙白淨纖秀的小手,骨節處透露出了點兒嬌嫩粉紅。
“怎麼了?”齊衍禮再次回頭,不解地問。
隻見紀知鸢像小貓似的,雙手握着他的手腕,用臉頰輕蹭着他的手背。
嘴裡發出類似于滿足的歎謂:“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哦。”
之後,這隻手淪為舒服柔軟的枕頭,被紀知鸢枕了一路。
他腿間的炙熱也石更挺了一路。
——
陽光透過清亮的落地窗爬入卧室,暖烘烘地照在淡綠色蠶絲軟被上,喚醒了沉浸于睡夢中的人兒。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