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喝了第四碗魚湯的時候,白依依起身去了衛生間。
她洗了一把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很不順眼。穿着寬松的外套,母親說她相貌平平,隻會死讀書。
其實白依依這幾天一直在糾結,喬鶴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是因為她并不是他期待的樣子。
他所期待的樣子應該是淩一霜那樣張揚明媚落落大方。白依依在遊戲裡的性格也确實是這樣的,所以現實中想喬鶴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喜歡她。
白依依一邊失落地想着,一邊往包廂的方向走。
由于一直低着頭,前面忽然多出的陰影她并沒發現。
“小美人,你一個人去哪裡啊?”
白依依擡頭,隻見前方站着一個醉漢,那人看上去有些身份地位。
白依依不想惹事,沒理他,準備從旁邊繞過去。
沒想到那人根本沒打算放過他,直接伸手攔住她:“還玩起欲擒故縱了?我喜歡。”
白依依後退一步:“你再過來我就要報警了!”
“呵。”那人輕嗤一聲,“我看你渾身上下湊不出一個名牌,不是來釣凱子,還是來幹嘛的?現在裝什麼無辜?”
白依依:“我是霧海大學的學生,是和同學一起來吃飯的。”
“喲,還是985的高材生呢,真沒玩過,一晚上五萬夠不夠?”
白依依又氣又怕:“滾!”
“别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撒謊也不打個草稿,霧海大學生怎麼可能消費得起這個餐廳。”
喬鶴并沒有說過,這個餐廳一般隻招待官員和富商,普通人确實消費不起。
說罷,他便朝着白依依邁了過去。聞到酒味,吓得她撒腿就跑。
那醉漢在後面搖搖晃晃地追着,嘴裡還說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白依依慌不擇路,已經分辨不清方向,看到前面有個高大背影,就立馬撲上去求助。
卻不想到力道沒控制好,整個人都踉跄地摔倒在地,她跪着半起身,抱着那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噎:“救命!”
出來付賬的喬鶴隻覺得腿一墜,低頭就看見白依依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腿上。
不過擡頭看到醉漢時,他已經猜到了緣由。喬鶴一把制住他伸過來的手,語氣不耐:“想死嗎?”
隻是稍微用力,那醉漢便向後倒去,摔了個大跟頭,疼得嗷嗷直叫。
服務人員從走廊姗姗來遲,讓人把醉漢擡走,還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喬先生,驚擾了您的朋友。”
為了避免事情進一步升級,幾個服務員立馬把人擡走。
喬鶴又低頭看着她:“人走了,起來吧。”
沒想到白依依沒撒手反而抱得更緊了,她似乎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驚魂未定,連眼睛都沒睜開,牙齒在打顫。
喬鶴有潔癖,實在受不了一個女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蹭濕他的褲腿,便伸手提着她的領子,毫不費力地把人揪了上來:“抱上瘾了?”
白依依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睛含着淚花,那掉落的眼淚像碎鑽一樣閃閃發光:“你……”
她現在尴尬地想找個地洞藏起來,找人幫忙怎麼會遇到他?剛剛自己還絲毫不顧形象地抱着他的大腿。
危急關頭,她顧不了那麼多,隻想着趕緊擺脫危險,現在危險解除,他就是最大的危險。
“夠時尚的。”喬鶴皺眉,瞥見白依依膝蓋處的布料破了個洞,還滲出血,“剛剛膝蓋是不是磕到了?”
白依依的大腦後知後覺傳來痛感,真的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一條好好的牛仔褲摔成了破洞褲。
白依依:“……”
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風涼話。
出了這樣的岔子,幾個人沒心思吃飯,白依依覺得很惋惜,浪費了一桌子的魚。
已經是晚上了,三個人陪她去醫院,趙飛宇去幫忙挂号,淩一霜接到父母的查崗電話,去安靜的地方報備情況。
隻有喬鶴在輪椅旁邊守着她,那傷口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要是不好好處理,一定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白依依很不自然,一直低頭搓着手:“對不起,麻煩你們了。”
喬鶴垂眸看她:“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要不是我帶你們去吃飯,你也不會碰到這種事。我應該負責的。”
還沒等二人多聊幾句,喬鶴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白依依還以為他會去接,便趁着他注意力在手機上的時候,悄悄擡頭。
沒想到喬鶴根本沒接,看了一眼就挂斷了。他的餘光敏銳地察覺到一道視線。
喬鶴低頭看過去,恰好對上了她的眸子。白依依來不及收回視線,被抓了個現行,尴尬地低下頭。
喬鶴輕哼一聲:“我發現從剛見面開始你就會用這種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白依依咬死不認:“有嗎?”
喬鶴這人見過太多人和事,這種目光和大多數崇拜和喜歡的不同,還夾雜着莫名的心虛。
喬鶴彎下身子,推動輪椅,溫熱的氣息灑在後頸窩,故意恐吓她:“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最好不要這樣經常看着一個男人,要不然你會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白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