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本來都做好道歉的打算,可最後喬鶴真的把事情完美解決,沒有得罪任何一方人。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靠近周舍教授,附身低聲耳語了幾句。周舍教授的表情便從剛開始的不解皺眉變成了驚訝欣喜。
後來白依依才知道他不得已搬出已經退休外祖父的名号和周舍教授套近乎,教授才離開座位與喬鶴到外面交談。
這一過程順理成章,沒有讓人感到一絲不适,而這個緻命的錯誤也在周院士落座後被徹底掩蓋。
白依依很佩服喬鶴居然能夠那麼健談,足足和周教授在外面聊了兩個多小時。
散場時,周教授還對他贊賞有加:“真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替我問候一聲你外祖父,改天我會帶着禮物親自去拜訪喬老,當年他可是一代傳奇人物。”
喬鶴淡定伸手,像個小大人,氣質不輸:“一定,一定。”
兩個人握手後,這件事就告一段落。
*
當天的開會總結,白依依耷拉個腦袋,興緻缺缺。她到現在才回過神,自己應該是被梅月衫和方雲做局了。
白依依根本無法理解,梅月衫為什麼讨厭她,甚至不屑繞那麼一大個圈子。
梅月衫身為副會長,她正在對這次的活動進行總結發言:“這次的高校交流大會雖然有些小波折,但在我們喬會長的帶領下,還是圓滿結束。”
她又眯眼笑着提議:“我覺得大家應該給會長一點掌聲。”
啪啪啪。
會議室裡一共五六十個人,巴掌拍得震天響,好不熱鬧。
可白依依卻有些格格不入,鼓掌的時候都洩了氣。
喬鶴坐在中間主席位,神色依舊:“謝謝大家配合我的工作,這次的活動辛苦大家了。”
喬鶴淡定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今年的學生會夏日團建定在日本,全程費用走我的私賬。”
底下的人立馬捧場。
“哇塞!會長大氣!”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可以多帶點衣服過去出片,一天一套!”
……
原本是其樂融融的場景,梅月衫卻咳嗽一聲,把話題扯回來:“這次的高校交流大會已經圓滿結束了,但按照慣例有些人需要進行檢讨,我們是一個集體,誠懇地認錯和道歉可以促進内部發展。”
坐在會議室最末尾的白依依收攏了手心。
梅月衫語氣溫柔:“依依,我覺得你應該檢讨一下,再給會長道個謝。本來校長想要追責的,要不是會長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你這次肯定少不了被訓斥一頓。”
白依依緩緩站起身,朝着喬鶴的方向鞠了一躬:“謝謝會長替我們解決麻煩。”
喬鶴擡眼,淡淡地說:“沒事。”
說完這句話後,她便坐了下去。
“這不對吧?”坐在梅月衫旁邊的方雲不淡定了:“什麼叫替我們解決了麻煩?是你自己惹了麻煩,我們是一個集體,大家都為這次高校交流大會付出了不少心血,難不成還不配得到你一個檢讨嗎?”
白依依盯着她,目光堅定:“我覺得我沒什麼要檢讨的。”
方雲氣笑了:“你這個是什麼态度?連座位名單都可以弄錯,看來是翅膀硬了,我們這小地方可融不下你這尊大佛。”
白依依調理清晰:“第一,我沒有弄錯名單。第二,别一口一個集體,你們每次讓我幹最髒最累的活,甚至都超額的有些不合理了,我沒覺得你們把我當學生會的一份子。第三,我确實不打算在學生會待了。”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别人想進學生會還進不來呢,她居然說不幹就不幹了。
梅月衫和喬鶴幾乎是同一時間擡頭看向白依依,眼神裡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意味不明。
這個說話的調子讓梅月衫一度幻視遊戲裡那個讨厭的女人,不愧是淩一霜的朋友,就連說話的習慣都一模一樣。
梅月衫:“依依你先别動氣,我理解你是因為面子不想承認錯誤……”
“我沒錯。”白依依直接打斷,一臉倔強:“交給你的時候表格就是對的,我的舍友可以幫我證明。”
“還有。”她又看向方雲,“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你讓我把周教授帶到第一排的。”
方雲:“難不成我們倆還能冤枉你?再說了,你沒有物證,隻有人證,這個人證還是你舍友。根本就沒有可信度,她肯定會幫你說話。”
白依依反駁:“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好,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舍友就是人證,你愛信不信。”
這着實讓喬鶴開了眼,她平常在學生會跟個可以随意任人揉捏的小白兔似的,沒想到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行了。”喬鶴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這件事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大家以後還得一起工作,就到此為止吧。”
梅月衫和方雲明顯愣了一下,喬鶴這是在和稀泥?
他做事情從來都是雷厲風行,要是以往遇到這種人證物證俱在的事情,一定會追責到底,更别說白依依還是這個鬼态度。
“我并不想到此為止。” 白依依用顫抖的手撐着會議桌起身,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對着梅月衫和方雲說,“我需要公平,還有道歉。”
方雲不可置信:“你瘋了?”
學生會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雖然每個月能夠拿到會費,但真的很受窩囊氣。
白依依一字一句地說:“請給我道歉。”
氣氛一度陷入僵持,這個行為無異于在衆人面前打喬鶴的臉。都說要翻篇了,她還那麼固執。
梅月衫餘光瞥見喬鶴臉色鐵青,便也站起身:“對不起依依,我不該把那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更不應該在那麼多人面前讓你檢讨。”
說着說着她開始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