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鶴回到宿舍後,趙飛宇吓了一大跳。
他連忙遞上毛巾:“怎麼回事?淋成這個鬼樣子?”
趙飛宇了解他,像喬鶴這種不染塵世又體面的人,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他根本不允許自己那麼狼狽。
喬鶴沒說話,隻是接過毛巾輕輕擦了擦臉,看起來心情很低落。
趙飛宇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輕拍肩膀安慰:“這次找不到還有下次,下次找不到還有下下次,反正在一個學校,人不可能不翼而飛,放寬心就好。”
喬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
趙飛宇又說:“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我都懷疑人姑娘是被你這副樣子吓得不敢相認。”
一聽這話,喬鶴就立馬不淡定了。
他走到全身鏡前,左看看右看看,又擡手撩了撩濕潤的頭發。
喬鶴忍不住求證:“我這副樣子是真的很難看嗎?”
趙飛宇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難道他是找到了人,但是那姑娘對他并不滿意。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一反常态開始在意自己的容顔,這種行為一般隻有求偶期的男人才會有。
顯然喬鶴現在也有。
趙飛宇給予肯定:“我剛剛是在開玩笑。放心,你現在包帥的,這種破碎又淩亂的美,一般的女孩子是抵擋不住誘惑的。”
喬鶴這才稍稍安心:“嗯,那就好。”
“你平常可不會容貌焦慮。”趙飛宇試探地問:“該不會是找到了人,但是那姑娘眼光挑剔到了頂點,連你這種絕世好男人都能夠狠心拒絕?”
喬鶴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坦白:“其實......”
叮——
趙飛宇的手機消息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你等會。”他打開手機,看完内容後,高興地手舞足蹈,“太好了!白依依剛答應和我一起去遊樂場。”
喬鶴眸子一暗,把話收了回去。
趙飛宇擡頭:“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麼?”
喬鶴:“沒什麼,就是和你猜的一樣。”
白依依現在是他的女朋友,自己又怎麼能奪人所好?
這十多年接受的教育告訴喬鶴,他不能也不允許自己做如此道德敗壞的事情,更何況趙飛宇還是他最好的兄弟。
再說了,現在白依依對他是唯恐避之不及,十分之厭惡。
趙飛宇表示同情:“我跟你講,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就算她第一眼沒看上你也沒有關系,你像我這樣死纏爛打,厚臉皮制造機會就行。”
喬鶴虛心請教:“怎麼制造機會?”
趙飛宇想了想,拿自己做例子:“就比如我和白依依,要是我單獨約她去遊樂場玩,她肯定會推辭,覺得很不好意思。”
喬鶴又追問:“所以你是怎麼做的呢?”
趙飛宇沾沾自喜:“我就和她說,學校有一個志願活動缺人,要帶福利院的孩子去遊樂場。白依依一聽就馬上答應了,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和她約會,又不顯得那麼突兀,讓她覺得不舒服。”
趙飛宇:“白依依這個人雖然看起來防備心很強,但歸根結底還是很善良的。從上次我喝醉了,她二話不說就趕過來照顧我,我就知道她和其他隻圖我身份和錢财的女孩不一樣。所以我決定收心,想認真和她試試。”
喬鶴忽然沉默,沒有接話。
趙飛宇并沒有發現異常,還自顧自地說:“我覺得還是得去樓下超市買點零食和糖果,要不然到時候那些孩子鬧起來,我就沒有機會和她親密了。”
喬鶴兩眼一閉,連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他已經在心裡極力勸說自己要坦坦蕩蕩地放手。
準備出門的趙飛宇心情不錯,還順手要把四個人的垃圾帶下去扔掉:“對了,你這外套都挂多久了,我幫你一起扔掉吧。”
說着他就要伸手去觸摸那件外套。
喬鶴咻的一下睜眼,先一步從上面抽走衣架。
趙飛宇覺得奇怪:“怎麼了?你之前不一直都說要扔掉嗎?”
喬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
趙飛宇:“嗐,你不用照顧我的情緒,之前不讓你扔是因為怕浪費白依依的一片心意。現在想想,你又不會再穿,作為好兄弟怎麼能夠因為一個女人而忽略你的感受。”
喬鶴有苦難言:“這衣服我還要穿。”
趙飛宇瞪大眼睛,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淋雨淋傻了?我都吐上面了,你都不嫌棄嗎?”
喬鶴:“不嫌棄。”
趙飛宇:“行吧,好兄弟就是應該這樣互不嫌棄。”
喬鶴摩挲着那件外套,腦海裡浮現出白依依拿着牙刷一點點清洗的模樣。
明明他沒有見過,腦海裡為什麼會有畫面感?
喬鶴拽緊了外套,越想越不甘心。
這是他從來沒有的失控情緒,即使在得知淩一霜從前和許多男生交往的時候,他都十分冷靜。
為什麼自己會接受不了她和趙飛宇一起出去?
到時候他們會做出什麼親密舉動?
是牽手,還是接吻,還是更過分的事情?
喬鶴不敢細想。
就在趙飛宇即将開門的時候,喬鶴終于開了口:“我想跟着一起去遊樂場。”
趙飛宇回頭,一臉茫然。
喬鶴學以緻用:“主要是想給福利院的孩子們獻獻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