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曦回來時,見落雪小跑上來捧了一束花。
花朵一簇簇地,十分馨香,各式各樣,錯落有緻,下方用沾了水的漂亮花布包着,在冬日裡顯得尤為好看。
落雪眼眸清亮,一如送石頭那日,把花捧到長曦面前:“送姐姐。”
“花房中的花嗎?”長曦低頭聞了聞,笑道:“你可是把自己都送我了?”
意有所指。
笑容如雪霁初晴,落雪當即被迷的七葷八素,臉紅不已,呐呐說:“我是姐姐的。”
不論她什麼身份,不論她以前喜歡誰。即便去到姐姐家做不成妻,做妾也行……
長曦不清楚落雪所想,接過花,道:“謝謝落落,我很喜歡。”
見長曦接了花,心中歡呼雀躍。青姨說給喜歡的人贈花,若是接了便是彼此有意。況且之前還說過‘自然是喜歡的’。
長曦另一隻手拎了一些東西,把花安頓到一瓶中,将東西拿出來。
紙包中有兩串糖葫蘆,晶瑩剔透,還有一些果子蜜餞糕點,長曦先把糖葫蘆遞給她,落雪道謝完拿上就吃,酸甜可口。
看着長曦把零嘴吃食分一部分,裝一小盒中,遞給落雪,說:“去給阿桃送一些。”
落雪得了任務,邊吃邊往外走。
既然送東西,那便要正式一些,走後院不太合适。兩個院子雖然一牆之隔,正門卻有些距離。她們小院正門開在僻靜的地方,青姨家正門開在主路,走過去要拐個彎。
落雪走着時,隻覺眼前黑影一閃,沒來及看清便被扯着手臂,拉到一胡同裡。
糖葫蘆沒拿住掉了。
落雪看着地上還剩五六顆沒吃的糖葫蘆,有一顆還咬了一半,心痛不已。趕緊護好另一隻手的小盒。
見眼前的黑衣人未蒙面,單漆跪地抱拳道:“墨陽來遲,請主人恕罪。”
好像不是壞人。
墨陽沒聽到答複,擡頭一看,隻見主人彎腰拾起粘了土的糖葫蘆盯着看,似乎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一臉委屈。
墨陽:“…屬下賠你。”
落雪這才看這人,語出驚人:“你誰啊?”
墨陽臉色頓時五彩斑斓,看着這與主人一模一樣的臉,神色卻千差萬别。懷疑了一圈,站起身,趁人不備奪過她手中的小盒,示意另外兩人制住她。
落雪手上空空,眼前人一看就打不過,正要跑時背後又上來兩個黑衣人,一人捂嘴一人掣肘,落雪嗚嗚兩聲發現掙紮不動。
完啦…
有一人掀起她耳後的頭發,迫使她轉過頭。
墨陽瞧見頸側的疤痕和耳後的紅痣,神色複雜。
示意兩人放開,雙膝撲通跪下,捧着小盒:“屬下墨陽,罪該萬死。”
落雪得了自由,拿回盒子又踹了這人一腳:“你有病啊!”推開擋路的另外兩個人跑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人說:“墨陽大人,這…”
墨陽看着剛撿起來又掉地上的糖葫蘆,起身吩咐:“事幹重大,陛下失憶之事隻有我們三人知曉,如若走漏風聲,你二人提頭來見。”
一口氣跑回小院裡,落雪趕緊收拾自己,衣服有些皺,頭發也亂了。
長曦從廚房探出頭問:“怎麼了?”
落雪眼圈紅紅,似是被欺負了,搖搖頭說:“外面有幾隻惡犬,我走後院…”
打開盒子看到裡邊的糕點無事,松了一口氣往後院走。腦子卻一團亂麻,方才那幾隻惡犬似乎是認識自己的,趁姐姐不在時候找她,是不是要把她拐走…
送完糕點,又被青姨留下喝茶,等落雪回來時,長曦招手叫人來吃飯。
雪山時,隻有點米粥和肉,連香料調味都沒有,落雪還吃的津津有味。
剛才在外受了欺負,不敢跟長曦說,此刻化委屈為食欲,恨不得盤子都舔了去。
長曦不喜有别人伺候,把青姨給的小丫鬟又打發走了,隻讓她們洗澡燒水時過來,所以事事親力親為。
小菜米飯,韭黃雞蛋,小炒肉,青菜豆腐等等,落雪吃的十分歡喜,也十分規矩。等長曦吃完放下筷子,落雪便把剩下的菜飯全收拾進肚子裡。
完事自覺地收拾碗筷。
長曦問:“你不會摔碗吧?”
落雪:“姐姐放心。”
長曦便在門口看她洗,一臉不放心。
午後太陽暖和,落雪搬了小榻到梅花樹旁,把自己放在院裡曬,順便消食,見長曦拿了個棍狀物從屋裡走向她。
這個棍子從記憶之初,便在豎挂長曦藥箱旁,随身攜帶。
她曾經偷偷看過,外面是個布包,裡邊是個長筒木匣。
此時長曦坐在榻旁,将布包取下,露出裡邊的長筒木匣。落雪見狀直起身子,一臉好奇。
木匣上有機關,長曦撥了幾下,隻聽咔咔聲想起,木匣一側應聲而開,長曦從裡邊抽出一柄短劍。落雪曾在路上見過其他人的佩劍,皆是比這個要長。
落雪問道:“這是姐姐的武器嗎?”
長曦撫摸了一把,劍柄處有奇異紋路,劍身通體黑色略有些窄,卻十分亮,長曦喚了一聲:“落雪。”
落雪随即正色起身,見長曦遞劍過來,撲通一聲跪下要接。
“......”長曦吃驚:“你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