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潇直言不諱:“想必你也清楚,天象非人力能及,而是天公降罪。但你初登皇位,北宸王朝本不該有此亡國之兆。想必你之臣民中尚有存異心者,通過仙法布陣将天罰的時日提前了。”
白麟玉沒有否認,冷靜道:“如何化解?”
九方潇不知白麟玉的過往,但既然引得天罰,要麼他曾行過什麼逆天改命之舉,要麼就是他罪行累累,擢發難數。
“與天道相悖,必将反噬自身,勸你迷途知返,不要一錯再錯。”
聞言,白麟玉反而笑了笑:“這話從你口中說出,倒是稀奇得很。你隻需告訴我化解之法便可!”
九方潇心道,初次入冥府時白麟玉壽元已盡,若非我替他續命,他哪還有命活?如今又想改寫國運,難不成還想搭上他下輩子的性命?
九方潇還想再勸,白麟玉卻先開口:
“上回你在冥府地籠中救我一回,我便知你能力非凡。你若能想到既可改運又不反噬的兩全之法,保我北宸百姓百年安定,我願以三根妖骨為籌,你我之間的前塵舊怨一筆勾銷。如若你想回到故國,我亦可出面化消你與九方禦之間的恩怨。如何?”
白麟玉說完,縱身一跳,躍下屋頂。
“一根妖骨都沒給我,還敢承諾三根?”九方潇跟着他跳到院中,盯着他明亮的眼睛責問:
“白麟玉,你是在給我畫餅充饑麼?無本萬利,狐狸精怕也算不過你!”
白麟玉無奈搖頭,但他早有準備,就等九方潇入套。
他大手一揮,在院中劃出一道結契靈陣,“我可以同你締約,如有違者,身魂俱滅,三界不容。”
九方潇看着白麟玉眼中的灼光,一時竟想不出反對的理由,他心中隐隐有些竊喜,與白麟玉攜手倒真能為他省下不少麻煩。
他苦笑一聲,鬼使神差一般點了點頭:“好,我可助你化解災禍,便依你所言。”
白麟玉聞言,運動靈力在半空畫出幾筆,金色的文字在靈陣之中緩緩浮現。
九方潇大緻掃了一眼,白麟玉字迹清隽,很好辨認。除卻方才提及的内容,他還在靈契中加了一條“九方潇須助我擊退魔族,共守人界安甯”。
“……”
九方潇兩眼一黑:人魔兩族本就實力懸殊,何況新朝初建,百廢待興,單憑北宸一方之力實難與魔界抗衡。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白麟玉,指着那行字,挑眉戲谑道:“小玉,你在向我許願麼?我自身難保,并不是很靈驗。”
白麟玉回頭看他,眼帶挑釁:“那去掉這條也行,我本以為你之實力舉世無雙,難逢敵手,現在看來還是略遜魔羅一籌。”
他作勢要抹去,卻被九方潇及時喊停:
“區區魔族,不足為懼!”九方潇揚起嘴角,帶着幾分神秘,道:“不過我也得再加一條。”
白麟玉雙手抱臂,别過頭去掩飾笑意,旋即又恢複如常,湊近一步默默注視他的動作。
九方潇借助陣中靈氣,擡手在契文結尾補了一行:白麟玉要保我一生平安喜樂。
“……”
白麟玉無法反駁,畢竟這是他自己在大婚那日承諾的話,他心下一松,暗自慶幸他沒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既如此便滴血為證吧!”白麟玉将人拉至陣樞,又将匕首遞給他。
九方潇沒接,反而說旁人都不是這麼結契的。
白麟玉看他信誓旦旦,真以為自己陣法有誤,擡眼又看了看四周飄散的符文。
哪知不及反應,就被九方潇抱入懷中堵住了嘴。
雙唇相觸,一種熟悉的感覺立刻萦繞在白麟玉心頭,心中仿佛再次燃起了一團焰火,瞬間将他燒得遍體鱗傷。
但事到如今,他已再無退路!
“瘋子!”他在心底暗罵一聲,不甘示弱地咬破了九方潇的嘴角。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九方潇垂眸看白麟玉,發覺他果然臉頰泛紅,正惡狠狠地盯着自己,于是安撫一般摸了摸他的腦袋,又遞給他一個甜得發膩的眼神。
他想他們又不是頭一次親了,白麟玉應該不至于立即撕毀契約,對他喊打喊殺,于是便又捧起他的臉,肆無忌憚地吻了幾下。
兩人氣息交疊,結契靈陣果然起了作用。
白麟玉這才明白九方潇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結緣和結盟能一樣嗎?
“松開!”白麟玉命令道。
九方潇将人放開,面色如常:“此舉意在結契,你不必當真。”
“早知你行為放縱,舉止輕佻,誰會和你當真?”白麟玉冷淡道。
契約已成,靈陣中陡然出現兩塊盟約令牌,九方潇率先拿了“玉”字那塊,又将“潇”字那塊扔給白麟玉。
他道:“你我既然結盟,我仇家衆多,又靈力全無,你得與我同吃同住,确保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