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棄我?”
……
“你說啊!”
喻歸澤淺色眼瞳顔色愈深,逐漸化成血紅,眼白處密布的血絲包裹着他朱砂似的瞳孔,宋策被他粗暴地遏制住呼吸,靈力交織幻化的束縛讓人窒息。
系統完全被吓傻了說不出一句話來,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宿主到底對喻歸澤做了什麼?
應該沒有吧?
他隻是說了幾句散夥話而已,還将選擇權交給喻歸澤自己,他這是在發什麼瘋?
但是這種情況下,要是發瘋的喻歸澤突然殺了宿主那他們就徹底完了!
說話間喻歸澤身影閃現至宋策眼前,距離湊近呼吸交彙,喻歸澤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流血的傷口處。
“說什麼保護我,可你在騙我!”他目光無神但卻死死“盯”着宋策的方向,眼中血色濃稠似旋渦,似乎要将人吸進去,下一瞬他“看”着宋策痛苦的樣子,施法的手勢微縮,眉目輕褶露出心疼的神色,渾身顫抖起來,身形脆弱的像迎風飛舞的絮。
喻歸澤掐着宋策流血的脖頸,指尖扣緊傷口,還未結痂的傷處即刻流出汩汩鮮血浸透他的衣領,腥甜味似乎勾起了他失控的味蕾,他眼瞳輕動,視線流連在宋策受傷的皮膚處,湊近鼻尖輕嗅。
“呃……咳……”
系統眼看着宋策臉色從失血的蒼白逐漸變得青紫,慌亂中他調出面闆顯示能量已恢複近百分之十。
“宿主,我……”系統顧不上什麼,想勸宿主幹脆花掉剩餘的能量保命要緊。
宋策似乎知道系統的想法,打斷道:“不用。”
是魇,宋策知道喻歸澤常會做噩夢,他想也許是白日的話讓他多心了。
他伸出手,胳膊像是灌鉛般沉重,但卻依然輕柔地勾起喻歸澤散落肩側的發絲,血液浸染下烏發交纏在指尖異常暧昧,他輕笑一聲将喻歸澤按在肩頸,既然言語無法讓他安心隻能讓他切身感受到活着的氣息。
喻歸澤的眼睛在這一刻露出幾分迷茫,眼中幾經變化閃過痛苦情緒。
一根紅絲出現在喻歸澤心口連接着他手腕,他拉扯絲線,惹得懷中人眉眼輕皺。
喻歸澤一滴淚滴在他的脖頸,帶着溫度的淚水似乎将他燙傷,宋策施法頓住,他咽下喉間鮮血,含糊着音色貼在喻歸澤耳邊輕歎:“我從未棄你不顧。”
“小仙君,你說要同我出城”,連接着喻歸澤靈丹的絲絲縷縷靈力生生切割着宋策每一寸皮肉,他忍着痛唇邊卻含着柔軟笑,“我答應了,你可不要食言。”
清風牽起兩人的衣擺,耳邊傳來轟鳴聲,腳下的土地突然震動起來,宋策眼眸微沉,暗潮洶湧,他輕眨眼睫恢複如初掩下不穩的情緒。
宋策緩緩收緊抱着喻歸澤的手,鮮血沿着傷口滲出,青筋鼓動,即使喻歸澤帶着殺氣的靈力刀鋒深入骨血,也不曾松懈一毫,猶如深淵中恐怖的怪物終于捕獵到屬于自己的獵物,收緊交纏的胳膊将人擁入懷中。
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狠勁将彼此融入骨血,喻歸澤咬住唇下血肉,在失控中,這一次他任憑周身躁意肆意蔓延全身,渴望炙熱的鮮血安撫心胸不斷燒灼的煎熬,他不需要克制自己。
震動的地面從四周裂開,傾倒的樹幹被掀起的岩石刺破,空間也在悄然裂開數道縫隙逐漸交合形成一道能将兩人吞噬的裂痕。
畫面割裂開,眼前閃過無數光影,等宋策再次睜眼,所見光景已經發生變化,他們處在一顆巨大血樹下,樹幹上不斷冒出鮮血将枝葉染紅,瓊花如雪簌簌灑落。
喻歸澤面色蒼白,肢體僵硬地将宋策壓在樹下,細碎的花瓣落在他的肩頭,宋策眯着眼伸手為他掃落殘花,看着他眼瞳深色消退,但眼白處依然布滿詭異的深紅血絲。
“喻歸澤?”
宋策叫他也毫無反應,無奈輕輕捏起他腮邊軟肉喊他:“能聽到我說話嗎?”
回複他的是喻歸澤微弱的呼吸,若不是湊近仔細聽,近乎察覺不到喻歸澤活人的氣息。
他像是陷入了待機狀态,系統大氣不敢喘,生怕喻歸澤再次發狂。
“二位這般旁若無人的調情是為那般?”
朦胧難分的聲音蓦然從四面八方傳來,宋策按住喻歸澤将他拉至身後,環顧四周,判斷聲音發出的位置。
“這位小友不必緊張”,四周景象如夢如幻,變化無窮,身前顯現一朵迎風招搖的花轉眼間就化作一場朦胧的煙雨。
眼前飄零的花瓣瞬息之間虛化,一縷悠風牽起喻歸澤鬓邊的發絲,歎息聲如風般一直萦繞在耳際又像是悄然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