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斯羅薩?”父親挑起一個疑惑驚異的表情。
好像奇怪我為什麼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但還是依言回答我的問題。
“真是懷念啊,雖然我沒有真正去過那個地方。”父親柔和表情,像是驕傲又像是釋然。
“八百年前,堂吉诃德家族是德雷斯羅薩的王族。後來世界政府建立,我們就來到這,成為了世界貴族,也就是天龍人。”
父親慢慢講述着,低沉的聲音像是在給自己的孩子訴說睡前童話。
“據說,我們還和一個小人族建立了友好的關系,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父親說着說着又激動起來,我并沒有破壞氣氛地打斷他的幻想。
雖然我認為這段故事的水分不小,尤其是和小人族建立起友好關系那一段。
帶入如今的堂吉诃德,尤其是自己的大哥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這個案例可能有些極端,畢竟也不是所有堂吉诃德都是他這樣的,還有父親這樣的,再不濟我和羅西也并不殘暴。
我的意思是,倘若當初的堂吉诃德王族和現在的沒有多大差别,那友好相處絕對不會是八百年前德雷斯羅薩與所謂小人族的真實關系。
但,我若有所思,起碼有一點是不會錯的。
德雷斯羅薩曾經是堂吉诃德的領土。
……或許,父親和母親暢想過的和普通人一起生活的美好願望不一定是遙不可及的夢。
雖然可能和父母想到的稍微不太一樣。
我靜悄悄地退出去,留有父親獨自沉醉在自己的講述中。
抱着白闆,我輕輕彎起眼睛。
想着,至少,我想到了一個比原來那個方法更穩健,也更有把握的辦法。
隻是需要查閱一點資料,再加上一點兒小勇氣。
——
我面色複雜地戴上面前用托盤呈遞的物件。
一隻紅色的,像極了眼睛的發卡。
怎麼看,都覺得這比起翻譯器更像監視器。
我摸摸發卡,很普通的觸感,拒絕不了隻好接受。
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敲了敲托盤。
得到允許,半跪着的cp0放下雙手舉着的托盤,為我戴上這枚發卡。
紅色發卡配上瀑布一樣長長的黑發。
很顯眼。
雖然可以“說話”'是很好啦,但果然是是什麼惡趣味吧。
現在不論是誰,看到我估計都得問上一句“你頭發上的發卡是怎麼回事!”。
是“祂”嗎?是“祂”吧。
就是那種吧,像猛獸标記地盤一樣,用代表自己的标志标記喜愛的東西。
即使隻是遠遠看到一道龐大扭曲的黑影,我卻下意識認為如果有眼睛的話,這枚發卡的眼神就很适合“祂”。
算了,這下我的打算十拿九穩了。
現在就去吧,正好已經看完了德雷斯羅薩的有關資料,還發愁拿什麼借口去,現在好了,借着感謝為自己不能開口說話而研究出高科技産品的理由。
——說出自己要退出世界貴族的身份,回歸下界,這件事。
——
态度比想象中冷靜,或許是預料到眼前的孩子是多麼的超出常理,亦或是還有着更深入的理由。
底下頭發上紅豔豔的發卡觸目驚心。
頂上人下意識挪開視線,複又驚醒這不是他們所敬畏的“人”。
“……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嗎?離開聖地?放棄天龍人的身份?荒唐!”
[我當然有自己的理由]
如有實質的壓力,我卻仿佛沒感受到,坦然自若地回道,手想要找到熟悉的白闆,落了個空,才發覺自己已經不需要了。
發卡捕捉到信息,奇妙地運作着,發出屬于孩童的稚嫩嗓音:“我當然有自己的理由!”
陌生又熟悉的,和我的聲音極為相似的聲線發出來。
雖然試用過,但依然感到科技的奇妙。
我無所畏懼地擡頭,不像當初一般畏畏縮縮。
“德雷斯羅薩本來就是我堂吉诃德的土地,要拿回來有什麼不對的嗎?再說,拿世界貴族的身份來交換一個隻能勉強繳納天上金的國家,難道你們覺得不配嗎?”
毫無敬意,對自己說出的話有多大分量一點意識都沒有,沒有一點猶豫思索。
簡直要被氣笑了。
靜默片刻,威嚴的聲音道:“給我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