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一轉,陰沉臉:“普雷路那家夥不去?!”
被這樣恐怖眼神盯住,賽德妮斯卻好像根本沒發覺一樣,語氣依舊輕快。
“是的。”我親自任命的“紅心”這樣回複德雷斯羅薩的王子們:“普雷路大人的身體目前無法支撐長時間的舟車勞頓。且事務繁忙,有一些事項暫時無法脫開手,這句是普雷路大人交由我轉交的話。”
“就是這樣,boss。”
我還在思考童趣果實應該交由誰來吃掉。
“多弗和羅西吵着要我一起去,但我的計劃裡可沒有這一項。而且,一旦我和普利同時出現在外面,暴露的風險過大,不利于……”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擺了擺手,“告訴他們,這次的旅行我去不了,還會有下一次,我們之間的時間向來是夠的。”
如果再成長一點,我就不能像現在這麼輕松地把父親母親和多弗羅西一起送走。
“希望他們喜歡這趟外交之旅。”
從陰暗的地下室走出來,我久違地直視外面璀璨的陽光。
可以看見的地方一片欣欣向榮,不用煩惱,不用害怕,這裡沒有強盜,沒有海賊。
隻有會以物換物的妖精和和善的國王一家。
而所有民衆都會知道,為了更好的建設德雷斯羅薩,國王一家準備出使剛結盟的普羅甸斯王國。
再多的紙面資料也比不了真材實料的考察。
别讓我失望。
我最後看一眼溫暖明亮的籠罩在陽光下的城市,随即毫不猶豫地轉身回到熟悉的地方。
皮膚上被灼燒的痛感猶在,我毫不在意,隻拿出筆記本,開始照常的勾勾畫畫。
拿下普羅甸斯王國之後,就是弗雷凡斯。
[别着急,慢慢來。]
普利又想到這句話,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弗雷凡斯的國王。
紙醉金迷的生活早已腐蝕殆盡這位國王所有的警覺,沉迷歌舞的他揮手示意身旁的侍從退下。
端着酒盤的侍從安靜退下,回到茶水間。
這場奢華的宴會是有意讨好國王的貴族舉辦的,早早為後路做打算的貴族們不知道,這個國家的災難一旦爆發,能成功脫身的赢家隻有一個。
而心知肚明的國王醉醺醺睜着朦胧的眼睛,随意許下他清楚絕不可能實現的諾言。
“當然了愛卿,哈哈哈嗝兒,到時候我們一起上去,還是像現在這樣快活,哈哈哈哈!”
世界政府派來的使者曾這樣說過,當時年幼的國王站在一旁,哦,當時他還是王子呢。
在事态爆發出來時緊急封鎖,并及時聯系世界政府,作為保守承諾的獎勵,王室可以登上瑪麗喬亞,成為新的世界貴族。
而其他的,不論是病入膏肓的弗雷凡斯民衆,還是享樂多年的貴族,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貢品。
當然,天上金也要按時繳納,不然'這件好事還輪不到他們呢。
在弗雷凡斯王室内心,這當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隻要乖乖聽話,他們永遠都是人上人,甚至還會成為最頂尖的天龍人!
……
特拉法爾加醫生握緊拳頭,沉重的氣氛讓本就不寬敞的房間更顯擁擠。
良久,确認醫務室緊緊鎖着,特拉法爾加醫生快步走到普利身前,急切讓他忘記了應有的禮儀。
在橫在脖間的利器冰冷的刀鋒下,特拉法爾加醫生恢複一些冷靜。
“告訴我這些,是想要我付出什麼?”
世上絕沒有白來的午餐,光憑他自己也不可能對抗得了紮根在弗雷凡斯數百年的王公貴族們。
不多時特拉法爾加醫生就意識到了,現在,隻有眼前這個告知他真相的少年能幫助他。
即使普利告訴他這件事的原本理由不是這個。
“這不是傳染病,所以,你們可以搬到德雷斯羅薩,我們那有足夠的醫療技術,能讓你和你的家人活得更好。”
普利說,他認為特拉法爾加醫生之前拒絕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
很顯然,德雷斯羅薩能給出比弗雷凡斯好一萬倍的條件,特拉法爾加醫生可以帶着妻子一起生活在那兒。
特拉法爾加醫生:“不……弗雷凡斯的人還不知道……災難即将到來!”
“時間還早。”年齡出乎意料小的普利皺眉看着突然激動的特拉法爾加醫生,為确保這個人不會一不小心撞到鋒刃上“自殺”,将利器稍微挪遠了點。
這番好意不被人發現,他試圖向普利說明,卻在普利冷淡到空無一切的眼睛裡消散掉力氣。
“醫生的天職是治病救人。”特拉法爾加醫生最終用這個當做理由。
普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看向醫生的目光帶上溫度:“你是個好醫生,我不能錯過。”
暗自預估好賽德妮斯和自勇軍的速度,普利放下武器,讓特拉法爾加醫生坐好。
醫生聽話地坐在椅子上,就聽到他原本以為覺得沒希望的人開口。
“我會幫你,'治療'弗雷凡斯的人民。”
普利的眼睛是想要吞噬一切的黑。
“——而你們,要去到德雷斯羅薩,為他付出一切。”
特拉法爾加醫生以為說的是他和妻子,大喜過望,連什麼方法都沒來得及問,就先一口氣答應下來。
“為德雷斯羅薩付出一切!”
普利看他一眼,懶得糾正。
特拉法爾加醫生還以為這是默認,激動得臉飄紅。
他站起身,在示意普利并得到同意後,第一時間去找妻子坦白。
“弗雷凡斯會好起來的,對嗎?”面帶希冀,臨走前,還未跨出醫務室門的特拉法爾加醫生回頭,殷切地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普利說道:“是的,會好起來的。”
他真切希望這是真話,于是心滿意足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