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色的大霧内,沈修齊剛踏進來,心髒就是一緊,他的呼吸不受控的加快,感官上像是有無數隻從黑暗中伸出的手。試圖将他拖入無盡的深淵,耳旁還回蕩着絕望的哭喊聲。
下一秒,他站在了自家的庭院裡。
面前是阿爹阿娘,他們正誇贊着大哥,而小小的自己躲在角落裡堵上耳朵。
沈修齊帶着驚詫左右摸摸,手下的觸感極為真實。
胸膛内莫名的嫉妒憤怒和不甘痛苦同時互相沖撞着,讓他雙眼不受控的的發紅。
“哇!”
沈修齊發出無意義的感歎。
他見過一些江湖騙子的幻術,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場霧。
“所以是從他人的内心深處挖出過往并将情緒放大。”
幸好他是一個人走進來的,若是二人或以上說不定第一件面臨的就是隊友的背刺。
庭院随風而散。
【洞察之眼】(可升級)
沈修齊愣在原地,眼前的迷霧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開了一點,他看見幾道黑影在村子裡快速穿梭,但他們手中閃爍的利刃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發現了一把掉落在原地的短刀。
這把短刀的刀刃上有明顯的折疊鍛打痕迹,呈現出細膩的特殊花紋,這種花紋刀刃的韌性和鋒利度要比一般短刀更好,使用者大多應該是有戰鬥或自衛需求的人。
但沈修齊覺得這把短刀上的花紋有些莫名的眼熟,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在一閃而過的記憶裡似乎應該是儀式用品?
總之,這不是他們豐穗郡的東西。
也就是說有一夥賊人闖入了豐穗郡後沒有直奔廪豐城,而是來到了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偏僻小漁村并且屠村。
如果漁村在村民死亡前隻是個平凡到不值得看一眼的地方,那這夥賊人就沒有理由。
可若是在那之前就有端倪……
沈修齊将這把短刀收起,自從【洞察之眼】出現在他腦海中後,他站在這一片霧裡已經沒有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了。
他看向其他的霧區,也就是說隻要他将【洞察之眼】升級到一定程度,他就能在霧中正常行走。
另一邊,劉玉生坐立不安,周圍唯一的活人消失,他隻能自言自語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而且他還有任務,他得去找到周大魚真正的名字才行。
“劉……魚……生”
劉玉生站起來準備去找周嬸的腳步一停,他回頭看向那道聲音的主人,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了。
莫丫頭長得好,尤其這幾年莫叔出去打漁幾乎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多得是獻殷勤的小夥子。
劉玉生坐回來,把臉埋在手心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還從自己的袖口處拿出一件東西:“我最近被調到主家的首飾鋪裡做活了,這是我求銀匠特意給你做的,銀匠人很好,給我打了折隻收了我八成……”
他給莫丫頭盤了頭,将銀簪插/了進去。
“盤頭的手藝求了梳頭婆子,也沒花多少,我當學會那會兒每天晚上做夢都是給你梳頭然後把銀簪給你戴上。”
莫丫頭面容慘白,頭上戴着銀簪,身上依然是麻布,半邊脖子和腦袋分開露出裡面發黑的血肉。
劉玉生的語氣輕柔道:“我給你把脖子縫起來吧,要不然我總害怕你的頭掉下去,好嗎?”
“我去找周嬸借針線,你在這等等我。”
可他翻遍了周家,也沒找到針線,倒是發現了一套銀針。
劉玉生咬咬牙,想着死馬當活馬醫,先拿去試試。
這套銀針卻好用極了,它甚至沒有線,也能幫莫丫頭把脖子縫好,而且看着更加固定。
【一套被贈送出去的銀針】(已綁定)
劉玉生一愣,他低頭看向手中捏着的銀針。
‘一套能夠治療大部分簡單疾病的銀針’
‘但你似乎拿它用來縫了一些特殊的東西,有概率導緻變異,1/?’
“劉……魚……生”
莫丫頭又喊了他一聲,無神的雙眼甚至沒有倒映出劉玉生的身影。
“名……字”
她的手指指向周家站成一排的孩子們,劉玉生看向那個方向,莫丫頭指的似乎是周大魚的妹妹,周四。
劉玉生若有所思。
等到沈修齊從霧中回來問他進展如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