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晏守拙的印象來介紹天樞宗各位師兄弟姐妹的話,那就是大家都不是很靠譜,但巡邏隊很靠譜,巡邏隊的師姐更是靠譜中的靠譜。
多少次有弟子炸了廚房,闖了後山,踩中了獵人的陷阱,被魔教抓去做爐鼎,被仇人陷害,居然都是靠着巡邏隊的靠譜在生死一線把人撈了回來。
所以在天樞宗,巡邏隊的威望直逼掌門他老人家,其他長老看到也要客氣兩分。
若是能在巡邏隊裡當個小隊長,那更是證明:你在天樞宗也是有名有姓的家夥了。
巡邏隊的師姐帶着一衆弟子浩浩蕩蕩走了出去。
宗門口的小攤小販們探着脖子,私底下嘀嘀咕咕:這是又有不長眼的上門了。
“吳師姐,我挺害怕鬼的,我能不能不去啊?”
這是今年剛加入巡邏隊的弟子。
吳師姐瞥了他一眼:“可以。”
過後把這小子裁掉。
她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前解決!”
吳師姐當然不相信獵戶所說,什麼神神鬼鬼的,不過是那群歪門左道又研究出新的東西來了。
來就來吧,正好改一改也能為門下弟子所用。
“按照獵戶所說,鬼船停泊在了斷崖那邊。”
吳師姐點點頭。
“出發!”
天樞宗所在的這片山早就讓巡邏隊走熟了,雖然斷崖那頭離天樞宗宗門還是很遠,但沒關系,他們有近道,可以走直線。
這是當年有弟子覺得天樞宗實在是太大,除了宗門内部,外面的路簡直一塌糊塗,為了自己将來的出行方便,她就借着巡邏隊的便利畫出了一張地圖,然後根據地圖上的直線挖地道。
以一己之力完成了整座山的地道大業。
這事後來還是這位弟子自己爆出來的,那麼些年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
當時的天樞掌門得知後對此感歎連連,然後把人提成了長老。
現如今,這種地道也大大方便了後來的巡邏隊。
原本幾個時辰的路程,幾柱香就能搞定。
但就是當時那位弟子在挖完地道之後把出口弄的十分隐蔽,按照已成為長老的弟子所說,她當時為了看起來和諧,運用了各種光學和色彩學的原理。
結果就是外人來到天樞宗,根本看不明白也找不到地道的出入口。
就很容易發生尴尬的事情。
比如吳師姐他們一行人從出口一出來就和所謂的魔教妖人貼了臉。
當時的情況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總之吳師姐他們穿着天樞宗的校服成功混進了這群魔教妖人當中。
而此時,魔教妖人們的狀況很難說上一個‘好’字。
他們似乎都在忙着些什麼,還是那種全神貫注、将精力全部投入進去的專注,專注到沒人在乎他們當中多出來一群陌生人。
吳師姐一錘定音:“妥妥的魔教。”
除了魔教,她沒在别的地方看見過這幅精神面貌的弟子。
吳師姐觀察了一會兒,找了一個弟子搭話:“你在做什麼?”
那弟子的攻克方向是風,乘風而起——速度很快吧!
所以她閉着眼睛回答:“我在感受風。”
吳師姐點點頭,很有生活,魔教的弟子确實就這樣,沒什麼事就來他們天樞宗打打牙祭,難道他們真的想被抓嗎?那倒不是,他們就是想要體會生死一刻的那種刺激,而這種刺激隻有他們天樞宗的弟子能給。
“感受風做什麼呢?”
那弟子回:“為了活着。”
吳師姐明白了,不能溝通,擺擺手讓身後的師弟師妹們把這人抓起來。
這名弟子也十分配合,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處境,在一衆天樞宗弟子看粉色大猩猩的目光下,毫不抵抗地順從了,但冥想可沒放下。
吳師姐又去看其他人。
“你在做什麼呢?”
那名弟子盤腿而坐,面前是一個小爐子,裡面應該正燒着什麼,這弟子在爐子外給爐子加油打氣,給自己熱的滿頭大汗。
他答:“我若轉世重修,下一世我要做一塊煤炭。”
吳師姐接話:“為……爐子發光發熱?”
那弟子立刻眼淚汪汪表示:“知己啊!”
吳師姐再次揮手:“抓起來。”
回宗門之後讓那幾個醫術好的同門來給看看吧。
吳師姐繼續向前走着,就在她想要搭話下一個魔教弟子時,那人手頭上不知道什麼東西忽然光芒四射,還隐隐伴随着一種轟隆聲。
那弟子站起來大叫:“成了,成了!!”
她不用死了!太好了!
吳師姐皺眉,身後的弟子們忽然發生一聲驚叫:“師姐,是船!”
可她哪有時間看船。
也是奇怪,為什麼她在這群魔教弟子裡轉了好幾圈,卻一直沒發現自己頭頂上還有兩個人。
她和其中之一的女子對上視線。
背景的海浪敲打着山壁,鬼船上傳來陣陣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