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子:“……”
可惡,就不能讓我老頭子一步嗎!
棋搭子冷笑,戰場無父子,請問你哪位?!
“不用了,我自己找,你們二位老爺子下棋吧。”奉默搖搖頭,去了自己窗戶下的綠化帶中。
二十年前的老房子樓層通常都不會很高,奉默住在三樓,下面是一片綠化帶,還有一棵槐樹,看那樹幹的粗壯程度,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樹齡,在繁華的市區已經很少能看見了。
那紅頭蜈蚣雖說比尋常蜈蚣要大許多,但往那綠化帶或槐樹上一躲,饒是奉默眼神再好,找了半天也沒看見。
他默默在心裡感應了一番,知道小家夥肯定就在這一帶,隻是因為被自己挑飛出去而感到不滿。
這是嘔氣了……
奉默無奈地站在槐樹下叉腰歎氣,算了,自己也有錯,不該那麼粗魯,等氣消了自然會回家的。
想到這兒,他正欲轉身離開,卻無意間被那槐樹的枝桠給勾住了衣角。
“咦?”
他扯了扯衣角……
沒扯掉……
奉默:“……”
“這光天化日的,有什麼話不能晚上說嗎?”奉默無語地擡頭看了看樹冠茂盛的槐樹。
一陣夏風吹過,樹葉間發出沙沙的聲響,那原本還勾着衣角的枝桠也松了開來。
奉默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轉頭沖空無一人的綠化帶喊道:“你有本事就一直呆在這裡别回家……”
這番貌似威脅的語言說完,綠化帶裡立即鑽出一個小紅頭,看見主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它。
小紅頭晃了晃,節肢一揚又鑽回了草叢中……
奉默:……有你的。
……
山市環球國際金融大廈
站在位于35層新辦公室的落地窗玻璃前,蕭澤默默地看着不遠處奔流而過的長江。
那個名叫劉玲的女記者說錯了,他不是第三次來到這座城市,而是第四次了,想到自己第一次來時的慘烈過程……
蕭澤垂下眼簾,默默地把它從自己的腦海中劃掉……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陸炳一身銀灰色西服,手中拿着一個資料夾走了進來。
“董事長,這是從德國發來的信函,需要你簽一下字。”身為機要秘書,這個時候的陸炳完全沒有了在機場時的輕松模樣,一臉的嚴肅。
蕭澤接過文件夾翻開,一目十行的過了一遍,确定沒問題後随手拿起桌上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做完,接下來就是唠嗑環節。
陸炳把文件夾啪地一下放在桌子上,湊到蕭澤面前,眼帶好奇地問道:“蕭大帥哥,我一直有個疑問,國内這麼多的城市,你為什麼偏偏就選擇了把亞洲分部設在了山市,要知道京城和魔都的資源可不比這裡差,甚至連交通運輸都比這裡方便。”
蕭澤轉身坐回辦公桌後,打開電腦,面色平靜地道:“陸秘書,德國公司那邊還等着回信,希望你不要拖到加班。”
陸炳:“啧,不想說就别說,老拿工作來當擋箭牌,我不問行了吧,反正呆得久了,總能知道為什麼……”
看着好友離去的身影,原本正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的蕭澤停了下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給陸炳解釋,當初亞洲分部選址時,國内這裡确實給了好幾個城市的選擇,山市在裡面的政策條件其實并不是最優的。
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這裡……
蕭澤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腹間的薄繭看得出主人并不是那種隻會吃喝玩樂的富二代,指甲光潔圓潤帶着粉色,修剪得很是幹淨,然而在掌心處卻有着一道似乎被利刃劃過的陳舊白痕……
眼睛凝視在這道白痕上,男人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許的動容……
怎麼辦,他,突然有點後悔了。
……
夜,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冷風刮過,卷起殘葉片片,四周一片安靜,蟲鳥俱都噤聲,唯一能聽見的隻有自己心髒砰砰的跳動聲,以及大動脈血液因為緊張因加速流動的聲音……
好吧,有點誇大其詞了。
事實上為了夜班社畜的安全,小區裡早就安裝了路燈,即使是淩晨時分,也照得道路明晃晃的,奉默有時候半夜出來,還會與才加完班回家的社畜匆匆擦肩而過,那滿身的怨氣連鬼都要避讓三分。
以及,時不時地還遇見野貓在小區裡溜達,看見有人過來也不怕,還親昵地過來蹭蹭,讨要吃食。
“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怕得這麼明顯,我又不會吃了你們。”奉默黑着臉,把手裡的貓糧倒入小區物業特設的定點貓碗中,又退後了好幾步,那些圍在他身邊兩米開外的流浪貓們,這才小心翼翼地湊近過來大吃特吃。
“啧,一群小沒良心的。”奉默拍拍手又站遠了一點,嘴裡雖然說着埋怨的話,但眼角眉梢間的笑意卻還是藏也藏不住。
搬到這裡來之後,他就發現了小區裡有群流浪貓常駐,這裡的物業與小區居民對它們也非常友好,時不時地定點投喂。
這對于從小就喜歡動物的奉默來說,可是個意外的大驚喜,因此沒幾天他就加入了喂貓大軍。
但也許是從小養蠱的原因,不管是在老家,還是在城市裡,小動物們對他都有些不待見,老遠就避着走。
盡管他很喜歡貓貓狗狗,卻最終落得個【動物鬼見愁】的稱号。
這可真是,太紮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