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外面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父母已經回房休息，齊心也跑去房間和男友煲電話粥。

齊震獨自站在窗前發呆，遠處還有人在放煙花，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留下短暫的絢爛，轉瞬便消失不見。

他突然很想知道，威廉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過新年？

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了撥号鍵，齊震剛想挂斷，電話卻已經被接通。

“喂，你好！”

他終于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握着手機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喂？喂？”

齊震在等，等威廉挂斷電話。但也許威廉已經猜出了什麼，所以電話一直沒有挂斷。

“新年快樂！”

齊震無聲地說出這四個字後，便挂斷了電話。

已經足夠了，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打擾他……

——

正月初七，也是新年的最後一天假期。

齊震覺得假期過得很快。這十幾天的假期，他一直留在家裡。父親從最開始的視而不見，到慢慢地開始和他說話。

他感覺得到，父親在努力地接納他的不同。

今天父母帶着齊心去參加朋友的壽宴，他自己留在家裡。

“咚咚咚——”大門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齊震打開門，愣在原地。

竟然是肖遠……

……

“這座城市給我的感覺，好像還是和很多年前一樣。”肖遠托着下巴望向窗外。

齊震盛了一碗酸菜血腸，放到肖遠面前，“雖然很多東西都變了，但一座城市的人情味是很難改變的。”

肖遠笑了笑，“對，這大概是一種情懷。”

齊震彎起嘴角笑了笑，也望向窗外。

外面還在下着雪，盡管勤勞的清潔工一直在努力地清掃，但被掃過的地方，很快又會覆上一層銀白。

“小齊，威廉來盛京市找我了……”

齊震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怎麼會？他不是在美國嗎？

“小齊，在愛情中自私是一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做個自私的人吧。”

齊震有片刻的晃神，随即笑了笑，“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做個自私的人。”

……

走出飯店時，雪仍舊在下。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馬路對面，車主倚靠在車門上吸煙，車身一片銀白，應該已經等很久了。

齊震停下腳步看向肖遠，“他在等你，你該走了。”

肖遠緊緊地盯着他，沉默不語。

齊震彎起嘴角微笑，伸手拍落他肩頭的積雪，“去吧。”

肖遠突然把齊震拽進懷裡，齊震愣了愣，随即拍了拍肖遠的後背，“我會努力的工作，也會好好的生活。所以，不要為我擔心。”

“小齊，那時候，隻差一點……”肖遠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阿遠，因為我們之間總是差一點，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他。阿遠，我希望你幸福！”

齊震站在原地，注視着肖遠走到車前，男人用雙手揉搓着肖遠的雙手，然後他們相視而笑。

直到汽車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才笑了笑，準備轉身回家。然而，就在齊震在轉過身的那一瞬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威廉正微笑着站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