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區域的樣品都有标記出樣的時間,陸晨快速地過了一遍近三年的樣品,設計大同小異,隻是簡單的替換了配件和顔色,和預想的一樣,并不出挑。陸晨決定從老的樣品挑選,也許會有滄海遺珠。
陸晨把目光放在一個展櫃,這裡放着幾款金屬燭台,十多年前流行的款式,時尚是個輪回,也許會有市場。
“秦經理,這一系列燭台怎麼樣?”
秦朗瞅了一眼,說道:“居安近幾年不生産金屬材質的燭台。”
“為什麼?”陸晨覺得奇怪,金屬材質的擺件這幾年設計确實比較少,買手看了不至于疲勞。
秦朗直言:“焊接工藝處理不好,越小越難做,以前出貨有過投訴,價格也比不上福城。”
确實,确實。福城人,幾乎包攬了金屬材質的大小工藝品,量産價格低,幾乎半壟斷了這個市場。
經典款,幾乎被仿冒了個遍,老款,又有工藝限制,價格比不過等劣勢,遺珠難覓,大海撈針。
陸晨看秦朗倒是面不改色,層層浏覽,泰然自若,不由地放寬了心。
“接着,放到那張會議桌上面。”秦朗從架子上挑出一些相框,首飾盒。
“好。”陸晨趕緊接過來,交彙的瞬間,指腹覆上手背,一絲絲溫熱觸碰,瞬時而過。
秦朗一邊挑,陸晨一邊接,彙總到會議桌上。這一趟趟的傳遞,若有似無的短暫觸碰,像小時候給奶奶纏毛線,一圈又一圈,溫柔,缱绻。
沒多久,會議桌上就擺滿了樣品,有的樣品有花鳥元素,有的首飾盒盒蓋點綴蓮花裝飾,有的托盤看似設計簡單,實則底座異形倒邊,非常考驗拼接工藝……
雖然做事溫吞,眼光倒很獨到,陸晨不由地感慨,秦朗居然能夠短時間内精準地挑出極具亮點的樣品。
突然,整個樣品間漆黑一片。
“怎麼了?”陸晨開始驚慌。
秦朗看了眼窗外,辦公樓整棟燈光還亮着,說了句,“跳閘了。”
“那怎麼辦?”
“帶手機了麼?”
“帶了。”陸晨站在會議桌旁邊,一步都不敢動。空曠的樣品間頓時陷入了黑暗,講話都顯得有了回聲。聯想起剛進來這個樣品間磁場就變得詭異,陸晨心慌開始加劇。
“打開手機,我過來。”
“好。”陸晨拿出手機,散發出一些光亮。
秦朗順着光亮從樣品間來到了會議桌,說道:“把手機給我,我去工具間拿手電筒。”
“我也去。”
秦朗看着陸晨不自然的臉色,問道:“害怕?”
陸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盲人摸象。
“跟我後面吧,工具間在盡頭。”
“沒事,我走前頭。”
“……”
沒走幾步,突然陸晨淩厲地尖叫了一句:“有鬼!”一轉身撲到了秦朗的懷裡。
陸晨的頭猛然撞到了秦朗的下巴,秦朗吃痛推開陸晨,沒推開。
鋼鐵做的頭吧!
太疼了!
秦朗徹底無語了,他懷疑離開這間樣品室,他是否有必要去醫院看一下,下巴是否脫臼,骨頭是否錯位,軟組織是否損傷。
陸晨從“活物”身上找到一縷力量,擡頭,手機朦胧的光亮襯得秦朗的臉晦暗不明。
這下,“活物”也變得不像“活物”了。
陸晨又欲張口尖叫,秦朗壓着她的肩膀,急速說道:“冷靜,冷靜。”
陸晨恢複一絲理智,輕聲說道:“真的有鬼。”
秦朗再一次失去語言組織能力,他拿手機往前面掃射一圈。
陸晨顫顫巍巍地說道:“這裡以前是否有命案發生?”她悶在秦朗的胸口不敢再擡頭,胡亂地連續輸出:“我一進來這個樣品間就毛骨悚然,你說會不會……”
秦朗知道陸晨要說什麼,果斷的否定道:“不會!”
“你怎麼知道不會?”
秦朗繼續用手機微弱的光芒上下左右掃射,尋找源頭,一邊回應陸晨的胡言亂語,“沒有的事。”
“你怎麼知道沒有?”
秦朗心直口快道:“沒有聽說過。”
陸晨不解,擡頭問道:“也許老員工知道。”
“……”
突然,餘光又掃到了那個“骨頭”。“在那!”陸晨大喊,縮回在秦朗的懷抱裡。
秦朗“頓”住這個定點,看清之後無奈道:“是它麼?”
陸晨瞥一眼,迅速龜縮,點點頭。
秦朗輕輕推了推,“現在看清楚了麼?”
陸晨從秦朗的語氣中找到一些膽量,悄悄擡頭觀察,像是一副“靜物”,等徹底看清之後恍然大悟,“是骷髅頭的牆挂啊。”
“嗯,10年推出的牆挂,非常暢銷,歐洲,無論是零售店還是批發商,幾乎人人購買了這款牆挂,連續三年都是牆挂部的TOP1産品。”
虛驚一場,陸晨又變得有力量了些,帶着點吐槽的語氣說道:“他們部門的樣品怎麼也放到了六樓。”
“五樓放不下了呗。”
“哦。”
“你還要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