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溪,你給我等着!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薛景修惡狠狠的聲音被蘭溪甩在了身後。
她拉着阮知雪走出酒吧。
“謝謝你。”
阮知雪的聲音很溫柔,是那種輕言細語,如潺潺流水般舒緩的柔。
蘭溪甩開她的手,近距離打量起她。
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性格也很溫溫柔柔的,完全就是一朵柔弱無辜的小白花嘛。
原來陸灼喜歡的是這個類型。
蘭溪收回視線,煩躁道:“你可以走了。”
“那你怎麼辦?薛景修他……”阮知雪面露擔憂。
蘭溪冷哼:“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我可不怕他。”
“對不起。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我,你才惹上了麻煩。”她愧疚道。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早就看不慣薛景修了,今天幫你一把也隻不過是順手的事。”
阮知雪被說得面上一熱,支支吾吾半天,最後隻能再次彎腰道謝:“真的很謝謝你。”
蘭溪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直到人走遠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拆開一顆糖塞嘴裡,她正準備進去收拾殘局,譚玉菲的電話打來。
“你在哪兒呢。”
蘭溪:“在門口,馬上進來。”
譚玉菲笑嘻嘻說:“不用急,薛景修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她本還想誇兩句蘭溪剛那兩下子真有勁兒,隔着手機聽見蘭溪嚼糖的聲音,她話音一頓。
知道蘭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吃糖,她說:“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蘭溪沒應,還是進去了。
不過就像譚玉菲說的那樣,薛景修被救護車拉走後,酒吧裡也沒有什麼大事需要處理。
很快就有人清理了現場,酒吧繼續營業,吃完瓜的人群繼續笙歌。
付完相應的賠償,譚玉菲說:“酒吧的事好解決,薛家那邊怕是沒完。還有你爸媽那邊要交代,你先回去休息吧。”
蘭溪點頭,這次沒再拒絕,
“對了,你喝酒了嗎?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回去?”譚玉菲問。
“不用,司機就在外面。”
“好。”
譚玉菲還有别的朋友在酒吧裡,蘭溪沒讓她送,自己先離開了。
剛走到門外,魏芸的電話又打進來。
“江蘭溪,你什麼時候才能不任性?一天到晚隻會給江家闖禍。”
“我——”
魏芸打斷:“你不用說了,現在就去醫院給薛家道歉。”
“你都沒問過我原因,就讓我去道歉?”
“我已經了解過事情經過,才會給你打來這通電話。”
蘭溪捏緊手機,整顆心都沉了沉:“那你還——”
再次被打斷。
“如果你是想要我的評價,我隻能說你的行為太過情緒化和幼稚,你原本有更好的解決方式。我會安排人送你去醫院給薛家道歉,今晚就把這件事解決了。”
不給她拒絕的空間,魏芸已經挂斷電話。
蘭溪死死咬住唇,渾身止不住顫抖。
江家司機也收到通知,要直接送大小姐去醫院。
他下車為蘭溪拉開車門,卻見蘭溪神色冰冷,轉身就走。
“大小姐……”司機撓了撓腦袋,焦急地回車上又打了個電話出去,并未發現角落一個灰衣人影悄然跟了蘭溪。
雖然是深夜,這一片酒吧街還很熱鬧。
蘭溪的手機不斷震動着,先是魏芸打來的,後來又換成了她助理的電話不斷打來。
其中還夾雜了另一個号碼。
是江鶴行,她那位名義上的父親打來的。
蘭溪直接掐斷電話,關機,拔卡,然後全部扔進了河裡。
去給薛景修道歉?
她才不要!
蘭溪在這片街區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兒,摸了摸包裡的現金,準備打車去住酒店。
“江小姐。”
她突然被叫住,溫柔似水的聲音像能撫慰人心,她那股子怒火莫名就散了很多。
轉身一看,發現是阮知雪一直跟在她身後。
蘭溪皺眉:“你怎麼還沒走?”
“我有點擔心你。本來想向江小姐要一個聯系方式的,結果沒想到……”
阮知雪尴尬地笑了笑,沒想到她直接把手機扔了。
蘭溪斜了她一眼。
剛好兩人走到了夜市路邊攤,她在燒烤攤前停下,向攤主借來紙和筆,
她寫下一串号碼遞給阮知雪:“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都說了有這個閑工夫,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阮知雪驚喜地接過:“多謝江小姐。我要江小姐的聯系方式絕不是想麻煩您,是真心想以後有機會好好答謝江小姐。”
“嗯。”蘭溪散漫地應了聲。
阮知雪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正在看攤主烤燒烤。
燒烤架上煙霧升騰,伴着烤肉的滋滋冒油聲,燒烤攤前散發着濃郁肥美的油脂香氣,刺激着唾液分泌。
“江小姐想吃嗎?”
“什麼?”蘭溪沒反應過來,杏眼睜大,疑惑地偏頭望向她。
阮知雪莫名想到了隔壁家院子養的傲嬌黑貓貓,遇到新奇的東西總是渾身警惕又藏不住好奇。
她彎起唇,聲音依舊溫和:“我說我請江小姐吃燒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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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的燒烤攤支起幾個矮桌和矮凳,坐了三兩個食客。
阮知雪拿出紙巾反反複複将油膩的座椅擦幹淨,才請蘭溪坐下。
“江小姐想吃什麼?”
她遞來菜單,蘭溪卻沒接。
阮知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笑着說:“那我給江小姐推薦幾個不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