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決定……”陸灼喃喃重複了一聲。
蘭溪撇開眼,身上散發出一股煩躁:“嗯,你不是要替你父母報仇嗎?你比我更有資格決定。”
不等陸灼再說話,她已經拉開門,示意他可以走了。
陸灼抿緊了唇,沉默着走出辦公室。
恰巧阮知雪迎面走來,看見陸灼時愣住。
這是陸灼第一次來工作室,來的時候恰好阮知雪在外面辦事,剛剛回來。
她直勾勾盯着陸灼看了半晌,倏地瞪大眼睛。
“你……你是陸灼?”
阮知雪的一聲驚呼,讓蘭溪的心也跟着猛跳了一下。
她差點都快忘記,劇情裡這兩人可是官配。因為蘭溪攪亂了劇情,一直沒有交集的兩人還是久别重逢了。
處在同一個畫面裡的兩人男俊女美,登對又養眼。
蘭溪不小心咬到口腔裡的軟肉,一陣刺痛傳來,她不自覺後退了一步給阮知雪讓出位置。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陸灼眉心皺了一下,往蘭溪身旁移了一小步。
然後才認真重新看向阮知雪,目光帶着審視:“抱歉,你是?”
他臉上的陌生與疑惑不似作假。
阮知雪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神态緊繃,有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她笑容有些牽強,語氣也幹巴巴的:“你……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我們在同一家福利院待過。”
“銀杏福利院?”
阮知雪點頭:“是。”
陸灼卻沒再接話了,他隻是朝阮知雪微微颔首後,又重新看向蘭溪。
“我先走了,之後有安排再聯系你。”
他的反應實在太過冷淡,和蘭溪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直到人已經離開工作室,阮知雪喚了聲還在發愣的蘭溪。
“原來你真的認識陸灼,關系還這麼親近。”
蘭溪反駁:“誰跟他親近了?我們現在隻不過是合作關系而已。”
“你……我……”阮知雪神情猶豫,吞吞吐吐半天,還是說出了心裡話,“陸灼這個人很危險,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蘭溪驚訝,對上她擔憂的眼神,意識到她是認真說的。
“為什麼?”
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阮知雪語氣凝重:“我之所以會對陸灼有深刻的印象,是因為他來福利院三個月後,福利院就起了場大火,導緻包括院長在内的三名職工和兩個小孩喪命。”
說到這裡,她臉色變得蒼白,“那場大火……就是陸灼放的,我親眼所見。”
看見蘭溪呆愣住的模樣,阮知雪眼中閃過不忍。但陸灼實在太危險,她必須告訴蘭溪真相,提醒她小心陸灼。
蘭溪坐回到辦公桌前,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怎麼可能?
陸灼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可以幹出殺人放火的事嗎?
她努力回憶着有限的劇情,沒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迹。
誤會吧,這裡面應該是有什麼誤會。
蘭溪努力說服自己,從糖盒裡取出一顆糖,咬得喀嚓作響。
視野裡突然多出一個棕色小方塊,靜靜躺在地毯上。
蘭溪拾起遺落在辦公桌底下的錢包。
是陸灼落下的。
打開錢包,夾層裡存着一張照片。
老舊泛黃的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夫婦,穿着二十年前才流行的衣服款式。容貌算不上多出挑,男人杏眼炯炯有神,女人長着一張帶肉的娃娃臉,笑起來時嘴角有一對梨渦。
隻能算清秀的長相,和魏芸江鶴行的容貌比根本無法相提并論。可兩人臉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讓人即使跨越二十年的時光,仍能感受到當時的那份燦爛與鮮活。
蘭溪指尖輕輕蹭過相紙,盯着老照片出神。
“啪”一聲,蘭溪用力合上錢包。
像是想通了般,她猛地站起身追了出去。
然而樓下早已沒了陸灼身影。
她在路邊長椅凳坐下,生出一陣惱意。
正忍不住埋怨,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陰影。
她擡頭,看清來人是陸灼時,愣了下。
“你沒走?”
陸灼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是走了,後面發現錢包落你這裡,所以就回來了。”
蘭溪舉起手裡的錢包,遞了出去:“喏。”
錢包被骨節分明的大手取走,揣進了包裡。
蘭溪瞧着他的動作,想問問銀杏福利院的事,可話到嘴邊,卻成了:“解決了薛家的事,你就會出國對嗎?”
陸灼站在她面前,垂眼認真看她:“你想我快點出國?”
“對,我朋友上周就已經出國留學去了,我想你也應該快點離開。”
陸灼唇角繃緊,語氣也沉沉的:“好,我會盡快的。”
日落黃昏,路燈提前亮起,他身後是車流不息。
而對街不起眼的角落停靠着一輛車。
昏暗的車廂裡俊美的男人單手支着下巴,透過車窗将對街青澀男女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啧,好像讓我發現了些不得了的東西。”江雁度散漫的語氣裡透着絲興味。
他随手翻動着資料,紙頁上赫然寫着“陸灼”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