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快點把這礙眼的家夥除掉。
江鶴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懂他身上莫名的低氣壓從何而來。
不過看着蘭溪和陸灼兩人,江鶴行也煩心地擰起眉。
江蘭溪這個冒牌貨女兒,因為收購可謂是出盡風頭,都快騎到他頭上來了,真令人生厭。
陸灼更不用提,簡直是個沒用的廢物。
原本安排陸灼進公司,是想考察他能力的同時順便讓他曆練一番,之後好順理成章安排他進入江氏集團核心。
結果陸灼的表現糟糕透頂。明明隻是幾項簡單的工作交給他,也完成得不盡如人意。
陸灼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不能用平庸來形容,簡直不堪重用,爛到不禁讓人懷疑他在學校裡那份漂亮的成績單和績點的真實性。
後來江鶴行為他請名師,安排相關課程學習,這人卻毫不領情。三天兩頭缺席課程,态度冷淡,毫無上進心可言。
本就是半道來的兒子,從小就養歪了糾正不回來,而且也注定養不熟。
江鶴行在心中蓋棺定論,徹底放棄栽培陸灼的想法。今天宣布給陸灼2%的股份,已是仁至義盡。
至于江蘭溪手裡的20%股份,他眉心的褶子更深了,得想個辦法全部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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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世界男主,陸灼的天賦當然不可能這麼糟糕。
他在江氏集團的表現,蘭溪也有所耳聞,他顯然是在藏拙。
不過陸灼表現得越低調,就越不容易威脅蘭溪的地位,所以她倒是喜聞樂見。
蘭溪回到自己座位上,餘光掃了眼同樣準備坐下的陸灼。
恰在此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不斷,看了眼來電顯示,他接起電話。
隐約能聽到男聲從聽筒裡漏出,蘭溪敏銳地聽到了“張競”的字眼。
這可不是她故意偷聽,兩人本就是鄰座,陸灼彎腰還沒來得及坐下,就再度直起身。
動作間兩人挨着極近的距離,她不可避免聽到了些。
張競,那個已經死掉的薛家前特助。
警方經過調查後,暫時排除了是薛家動手的嫌疑,推測出兇手是一名成年男性。但因案發現場缺少監控,線索更是少得可憐,至今沒有鎖定兇手。
蘭溪順着鄧佳給的那條線索,倒是收集了不少證據。那些證據雖不足以直接給陸灼定罪,但也夠讓他成為警方的重點調查對象了。
因為一己私欲,蘭溪将這些證據死死捏在手裡,作為威脅和控制陸灼的籌碼。
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為了達到目的,她會不惜一切代價。
望着陸灼出去接電話的背影,蘭溪若有所思。
難道出事了?
她發了個消息讓人查查有什麼情況。
緊接着也站起身,跟了出去。
冷清的後花園裡,蘭溪跟出來時已經不見陸灼蹤影。
好在這個花園不算大,她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探頭探腦找起人來。
“在找我嗎?”陸灼的聲音忽然響起。
蘭溪被驚了一下,腳下踉跄,鞋跟直愣愣卡進了石縫間。
陸灼收了手機,三兩步走了過來。他蹲下身,膝蓋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幫她把鞋拔了出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還不是都怪你。”她埋怨着踢了他一腳,腳踝卻傳來一陣劇痛。
“嘶——”是剛才不小心崴到腳了。
陸灼手指勾起高跟鞋帶子,将她抱到一旁的涼亭坐下。
他再度蹲下,将蘭溪扭傷的腳放在膝上。
裙邊的流蘇鍊順着白皙的小腿滑落,泛着些微涼意的指尖輕輕觸碰腫起來的腳踝。
他說:“扭傷有些嚴重,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你剛剛幹什麼去了?”蘭溪忍着疼搖頭,還惦記着那通電話。
“出來接了通電話。”
她秀眉輕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思早已寫在臉上。
陸灼擡頭看向她:“你看起來有話要說,是想問什麼嗎?”
亭柱上的挂燈烘着盛夏的夜,将他那雕塑般冷硬鋒利的五官也暈柔開。
他仰着頭,視線落在她嗫嚅的唇瓣上,嗓音低醇:“想問就問吧,我會回答你的。”
腳踝處輕輕按揉的力道始終未停,疼痛中又帶着難以忽略的癢意,蘭溪皺眉抽回小腿。
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手機輕震了一下。
點開消息,她神情一怔。
是警方那邊有了新進展,他們查到張競的死,還牽扯出一起跨國犯罪。
跨國犯罪?
蘭溪的視線從屏幕緩緩移到陸灼臉上。
她盯着他的眼睛,無數的疑惑到最後卻隻問出了一句:
“兇手……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