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齊聲回應,而後出列,對着皇帝叩首。
三人按順序介紹了自己的名諱和籍貫。
皇帝看着底下三個年輕人,滿意點頭,“平身!今年的幾位青年才俊俱是年輕人啊,看來我們老咯。”
皇帝邊說邊對着大太監笑了笑。
“陛下哪裡老咯,殿下方才年逾不惑,正是身強體壯的年紀,奴婢可不允許陛下說自己老。”
康元帝爽朗一笑,又對着大太監說了幾句玩笑話,随後才談起了衆人的歸屬問題。
一甲前三歸屬自然是翰林院,江霁是狀元,便擢封翰林院修撰,而傅铮、謝容清分别為榜眼、探花,便入翰林院任編修一職。
其餘進士則按照皇帝和幾位重臣的商議結果依次去往各自部門。
江霁受封後并沒有再從那繁華的天街回家。
來到洛陽的幾年裡,他深入簡出,少有過問洛陽城之事,所以他也不知洛陽有榜下捉婿的傳統,自然也就錯過了抛繡球娶親的盛況。
而洛陽城裡,此刻多戶人家已在天街搭建好了台子,就等幾人從天街經過,抛繡球、尋良緣。
至于要找哪位公子,洛陽城的閨秀們早已選好了。
一甲前三之中,謝家公子雖是洛陽第一美男,但早已定了親,就算有哪家姑娘對他芳心暗許,也不敢将繡球抛到他手中。
謝公子的正妻是當朝大長公主的長女——顧華黎。誰人不知大長公主的悍婦名聲,二十多年前,項家長子尚公主。
若說這項家公子,在二十多年前可是洛陽城第一才子,被大長公主看上後便被關在後院再無聲息。
若不是這些年來大長公主接連生了三個孩子,洛陽城的民衆怕都要以為對方項公子已經死了。
大長公主如此,其女更是如此,顧華黎十歲時,一眼便瞧上了當時十五歲的謝容清,于是求了聖旨,兩家定了親。
這些年來,謝容清的後院可謂是幹幹淨淨,謝家絲毫不敢怠慢顧華黎。放眼洛陽城,哪家姑娘敢不長眼将繡球抛給謝容清?
再說那榜眼,則是近日洛陽的風雲人物——傅铮,如今三歲小兒都能脫口而出他的事迹,衆人對此自然避之不及。
也有女子不死心偷偷瞟了幾眼傅铮,發現對方容貌極佳,心中思慮良久,鑒于他的名聲實在不堪,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洛陽城裡不乏吃喝嫖賭樣樣通的美貌纨绔,但和傅铮相比,這些女子還是更願意選擇那些纨绔。
畢竟,誰也不想婚後一提到她的丈夫,衆人都會恍然大悟道:“是那個用屁炸茅坑的神人是嗎?”
所以狀元江霁,便成了衆人的不二之選。這人名聲好,成績優,長相俊,最關鍵的是,還未定親。
隻除了一點——窮。
不同于前兩位家中資産豐厚,洛陽城内的貴族都知道,江霁是從宜都來的寒門學子。但這對他們而言,反倒是最好的消息。
有才華又好拿捏,誰能不愛呢?
是以,不隻是大家閨秀,這些姑娘們的父親也同樣在二樓翹首以盼,期待着江霁的到來。
宣雅站在二樓,遙望遠處皇城,卻根本沒看到狀元的影子從街角出現。
靈動的眼中閃過愕然,宣雅見始終等不到狀元的出現,隻能無奈扼腕。
她撇了撇嘴,将繡球丢進了丫鬟的懷中,随後便抛下這爛攤子,一個人回了府。
圍觀的衆人見沒了熱鬧可湊,也紛紛搖搖頭散開了。
城中這樣的情況不勝枚舉。
許多洛陽權貴都會選在這日榜下捉婿,今日沒等到狀元,大家都以為是有人捷足先登,隻得無功而返。
但今日也有女子在人群中找到了心儀的青年,便将繡球抛出,也算是成就了一段良緣。
江霁原本是打算去顧詢墨府上道謝的,但無奈一想到天街之人衆多,他實在是不想惹人注意,便選擇騎着白馬繞開了繁華的街區,轉而穿過無數彎彎繞繞的小巷後,從十皇子府的後門進入。
“咚咚”江霁敲了敲門,心中忐忑。
他昨日便去了信,說今日會上門道謝,可他沒說自己會從哪個門進來。
不會都去大門等他了吧?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後門卻被人打開。
“葉姑娘?”
“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