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錯愕時,一身靛藍便服的呂南樓就已經走上來出現在我和空青面前。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空青,輕笑道:“兩位那麼有雅緻,今天得空來這裡喝茶?可否拼個座?”
以前的空青對呂南樓言辭頗是不滿,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正在擔心空青出言說話不甚好聽,才想開口,卻聽得空青很是熱情答道:“自然可以,請就坐。”
我心中狐疑,難不成做了守城副将,連禮儀都變了?
呂南樓頓了頓,嘴角揚了揚,走到我身旁的座位坐了下去。
茶水和精美的點心送了上來,茶鋪老闆還貼心地将那一壺桂花茶放在了呂南樓面前。
我掃了一眼那壺桂花茶,立刻明白呂南樓一定是這裡的常客,否則茶鋪老闆怎會知道呂南樓的所好?
呂南樓提起那壺桂花茶,很自然地給我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看看空青面前的茶杯隻剩一半茶水便問:“姜副将,你可要換杯茶?”
空青并未看他,但是掃了一眼四周。二樓其實并沒有什麼人,我和空青低聲說話的時候,因為隔了四五桌還有一桌客人,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呂南樓放下茶壺,輕描淡寫道:“不用擔心,這裡老闆知道我喜清淨,所以這會子也不會安排人上二樓喝茶。”
“你常來這裡喝茶?”我看了看面前的桂花茶,轉頭看着他問。
“也不算常來,幾日得閑便來一次罷了。”他溫和看看我回答。
“老闆如何能為你專門把二樓空出來?”空青滿眼疑慮。
“我不過給的茶錢多一點罷了。”
“哦,明白了,你是包下整個二樓了。好閑情,好逸緻。”空青恍然大悟。他将閑情逸緻拆成兩個詞來講,還生生地套上了兩個好字。
我分明聽出了話裡的嘲諷,心中歎口氣。
他的禮儀還是沒有改。
呂南樓并沒有介懷,隻是朝着對面的書肆擡了擡下巴道:“白蘇,你看看可認識現在準備進鋪門的那位客人?”
我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人身着褐衣敞袍,站在書肆門前左右看了看,神色匆忙,然後迅速地邁着步子跨進了書肆的門。
我咦了一聲,脫口而出:“是合劑局的秦醫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