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驚,眼光一掃看到旁邊的書架,瞬間打定主意,等會若是動起手來,這些書架若是弄倒,暫時可以禦敵,再不濟也可以抵擋到呂南樓或是空青來救我。
如果能趁亂逃走更好,隻不過那幾個彪形大漢剛好就站在門口,我未必能沖出去。
此時從門簾内傳出一個聲音:“老喬,還是莫要動她的好,你未必能動得了她,放她走罷。”
這聲音我是熟的,果然是秦醫官。
我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動。秦醫官果然在裡面,不過就算他開口了也不能放松警惕。若是沒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為何之前會避而不見?我緊張地環顧四周,心裡已經在盤算哪個書架可以讓我先放倒。
那喬老頭倔得很:“我可不怕她,她父親是城門守将又如何?我一樣能進出自由。”
我一怔,繼而笑出聲,原來他認識我。
那聲音似乎苦笑又道:“不是她父親是誰的問題,她若出門,絕對不是一個人。莫要看着她好像是一個人,你那是沒看到她旁邊的人。”
很顯然他可能知道我進來之前是壯過膽的,知道我有後援。
喬老頭很明顯猶豫了。
我又有些許猶豫,因為那從簾内傳出來的聲音是低沉的男聲,也似乎是秦醫官的聲音,但我心裡總覺得有些地方不是很對。我得将他詐出來,否則為什麼不願意露面?
我稍作思索便朗聲問:“裡面可是秦醫官?自我不再藥劑局當值,和您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其實這次我進來就想來問問……你們等我問完了再動手也不遲。”我頓了頓,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大漢。
旁邊正在等候一聲令下要上前動手的幾個大漢緩了緩動作,很明顯那被稱作老喬的老頭也頓了頓。
“那烏小原三番五次來要用火燒死我,是不是你安排的?”我壯着膽子問出了這句話。
老頭和幾名壯漢聽了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不要馬上動手了,面面相觑。
簾内沉默了一會,聲音緩緩而出,輕描淡寫道:“既是如此,那便作了她罷。”
老頭一聽,還是怔了一下,他原來可能是以為簾内的人會說是或者不是,不料直接就下令動手。
我可不管對方說是或者不是,對方話音未落,我已經跳起來三兩步奔到距離我最近的書架,伸手一拉,随着書架應聲而倒,竹簡書一瞬間嘩啦嘩啦地全部傾倒在地上。幾個大漢倒是吓了一跳,都往後退了一步。
喬老頭氣急敗壞大聲呵斥:“快動手,愣住幹什麼?抓她起來。”
我哪裡等他們沖上來?連忙沖着門的方向的書架又奔了過去,也是手那麼一拉,那門邊的書架又嘩啦啦地倒地,書簡稀裡嘩啦地像流水一樣滑到地上。我随手拿起一把竹簡對着喬老頭就扔了過去。
老頭又怎樣?他不客氣,我有啥可客氣的?
最近的一個大漢氣勢洶洶正準備沖我過來,居然踩在竹簡上摔了一跤。
我扔出去的竹簡“嗖”地一聲竟然砸在喬老頭的臉上,疼得他彎下腰來叫喚。
我躲過一個壯漢的招呼過來的兩拳,順手又抓住第三個書架上的竹簡,朝蹲在地上的喬老頭扔了過去,這次我是朝他頭頂扔的。
以前空青曾笑話我,刀槍舞劍太菜,扔東西排第一。
他每次射箭的時候,被他射出去的箭,十有八九都會被在一旁看熱鬧的我用小石子打掉。每次他都氣得跳腳,說我竟然幹這種事情,若不是看在我是女流的份上,早就已經出劍出刀來教訓我。
果不其然,那喬老頭又被我砸中頭,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強行站起身來聲嘶力竭:“不抓了,直接打,若打死了就更好。”
正亂做一團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響亮的聲音:“誰那麼大膽子?敢動城門守将的千金?”
我心中一喜,空青來了。
誰知道站在門外的,居然是阿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