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韋一笑也被震驚了,當即恭敬地拜伏地上,說道:“原來前輩就是程門主!韋一笑有眼不識泰山,請門主原諒。”
苦兒看着這一幕,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僵僵地看着貞娘:“師父……你……”
貞娘伸手扶了韋一笑起來,無奈道:“韋蝠王,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到來,我真想把這個秘密隐瞞一輩子。”
韋一笑有點不明白了,問道:“當年你去眉州執行教務,之後就音訊全無,大家都以為你遇害了。你既安然無恙,為什麼不回明教?教主他們都很擔心你。”
貞娘默然道:“我不會再回去,你們就當我死了吧。”
韋一笑一愣,急問:“你是明教中德高望重的前輩,人人敬重你、挂念你,為什麼不回來?”
貞娘深情地看了孤鴻子一眼,眼神中全是毫不掩飾的愛意。
苦兒不懂男女之愛,一直以為貞娘和孤鴻子隻是好朋友,但韋一笑年紀比她大,閱曆也比她豐富,一瞧貞娘的眼神所向,便已明白七分,沉吟道:“程門主,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是為了愛情而抛棄明教吧?”
孤鴻子與她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緊緊地握着貞娘的手,對韋一笑道:“你說的沒錯,貞娘是為了和我在一起,才放棄門主的身份。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就當沒見過她,不要破壞我們平靜的生活。”
韋一笑眉頭一皺:“這怎麼行?明教有教規,凡入教者,終身不得叛教。她是堂堂一個門主,怎能為了你在這裡做個尋常漁婦?”
聽到這裡,苦兒總算明白了一切。原來師父是明教的門主,之所以在此處隐居,是因為跟伯伯是一對戀人。可是,伯伯他不是方掌門的未婚夫麼?怎會與師父相戀?哎呀,這關系好複雜。
但不管怎樣,既然貞娘不想回明教,苦兒當然要站在師父的一邊。
她回過神來,對韋一笑喝道:“喂,你是來做客的,管我家的閑事做什麼?我師父說不想回去,那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們明教這麼野蠻嗎?能進不能出啊?”
韋一笑正色道:“小丫頭,試問江湖中哪一個幫派是可以随意進出的?更何況,我們明教是西域最大的幫派,你以為誰都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苦兒一派天真地說:“怎麼不行?你不說,誰會知道?”
韋一笑道:“我身為護教法王,豈能知而不報?”
苦兒聽他的口氣,像是非要帶走她師父不可。她是個孤兒,又為峨嵋派所棄,在世上就隻有貞娘這個親人,哪能讓他搶走?一着急,沖上前抓住韋一笑的衫領,叫道:“我管你什麼法王,我就是不許你帶走我師父!”
韋一笑一把将她推開,苦兒向後一摔,額頭撞到了桌角上,鮮血直流。韋一笑沒想到她身子如此輕薄,下盤無半分勁力,竟然連一點武功也不會。
苦兒用手捂頭,整個手都被血染紅了。
韋一笑心裡一顫,想起就在剛才,苦兒好心載他渡江,還招呼他吃飯,大家開開心心地說笑,卻平白無故起了這樣的沖突。都怪自己言行冒失,舉止粗魯,趕緊上前扶起她,愧疚道:“對不起,苦兒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孤鴻子和貞娘也搶上幫她止血。
韋一笑向衆人一揖,歉然道:“我年輕氣盛,做事急躁,并非故意得罪各位,也無心傷害苦兒姑娘。”
孤鴻子抱拳道:“我知道你們明教有自己的規矩,但我也希望你明白,我和貞娘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
忽然間,門外飄來一陣尖銳刺耳的罵聲:“好一對狗男女!若你們是真心相愛,那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