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牧民心疼牛兒,不管有理沒理,馬上抓着苦兒,不讓她跑。
“打死我的牛,快賠錢!”他不依不饒地叫嚷着,非要苦兒用五百兩買下才行。
苦兒有點冤枉,解釋道:“是它先發瘋撞我,為什麼還要我賠錢嘛!”
那牧民威脅道:“臭丫頭,我明明看到你一掌拍死我的牛,你别想抵賴!哼,你聽好了,如果你不給錢,按照這裡的規矩,損壞商品而不購買,是要剁兩根手指頭的!”
“啊?哪有這樣訛人的!”苦兒委屈地說。
就在這時,那少年已擋在了苦兒跟前,對那牧民說:“剛才,我也看到是你沒牽好自己的牛兒,它先發瘋撞人,與這位姑娘無關。再說了,你這牛貨不真價不實,強迫别人購買,也太霸道了吧。”
那牧民愣了愣,支吾道:“你……你别亂說!你憑什麼說我貨不真價不實?”
少年道:“你所謂的汗血寶牛,其實是用紅色的樹汁塗在牛毛上,以此來欺騙大家,是也不是?”
“我……我沒有!”那牧民有些心虛,卻還抵死不認,破口大罵道:“哦!我懂啦,你們兩個是一夥的!你們就是不想賠錢!”
少年淡淡一笑:“你賣的東西是真是假,叫天魔谷的人來驗一驗,不就一清二楚了麼?”
過不多時,一隊衛兵來到,他們仔細地檢查牛隻,果然發現了貓膩。
那領頭的白衣衛兵怒喝道:“豈有此理!陳老根,你敢乘僞行詐,欺騙客人,壞了天魔谷的規矩。從今以後,永遠不得再踏入天魔谷半步。來人,将他的雙腿卸下!”
幾個衛兵馬上将他押了下去。
白衣衛兵上前對苦兒和少年公子恭敬一揖,說道:“真不好意思,破壞了你們采買的興緻。下次我們一定不會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苦兒先是一愣,沒想到天魔谷的衛兵還有這樣的權力。隻是要将那牧民雙腿卸下,也太殘忍了吧?
她開口給那牧民求情,白衣衛兵卻打住了她的話,嚴肅地說:“這位姑娘是第一次來參加蔽谷的宴集吧?要知道,我們的宴集已經舉辦了幾十年了,之所以能夠長盛不衰,是因為我們有着極其嚴明的交易規矩。就是天王老子來到,也不能破壞。我們希望客人買到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誰要是違反了規定,必受嚴懲。”
他的口吻不容商榷,苦兒也不敢多說什麼。那白衣衛兵又是一揖,就領着手下離開了。
苦兒回頭看了看那名少年,沒想到剛才他會挺身而出,于是朝他微微一福,道:“這位公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指出那頭牛有貓膩,我竟不知這裡的東西還能有假。”
那少年微笑道:“所謂的汗血,是因為馬的皮膚較薄,奔跑時,流動的血液在血管中容易被看到,給人‘流血’的錯覺,并不是說,它的汗真的是鮮血。你想想看,牛皮那麼厚,哪裡能看得到血管呢?所以,什麼汗血寶牛,不過是騙騙不懂的人罷了。”
苦兒這才恍然明白,不好意思地抿下唇,憨笑道:“原來如此,我真是愚昧無知了。”又向對方道謝了幾句,轉身欲離開。
那少年連忙追上,問道:“姑娘且留步!是啦,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
苦兒停下腳步,禮貌地說:“我叫苦兒,原是四川峨嵋山人士。”
那少年聽罷,欣喜若狂,直勾勾地凝視着她,眼底濃重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那你呢?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苦兒眨巴着眼睛問。
那少年當即摘下面具,露出一張俊朗的臉,似笑非笑地問:“你不認得我?”
原來,這個公子正是她的義弟周子旺!
如今他的身材高大壯碩,與兒時大不相同,曾經圓圓的臉蛋,已變成有棱有角的俊美模樣,苦兒一時沒認出他來。
隻見他外表看起來放浪不拘,又有點壞壞的小痞子感覺,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看。
苦兒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是誰。恍惚間,隻聽遠處有人在喊她:“苦兒!苦兒!”
她擡頭一望,原來是範遙找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