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曹珊瑚的降兵來赤狼堂報到。他們拖沓着腳步,陸陸續續地往演武場邁進。
這些降兵哪有半分軍人該有的樣子,隊伍從一開始就像盤散沙。有人一邊走,一邊毫無顧忌地亂吐口痰;有的撿起石子,互相投擲玩鬧;有的朝着場邊路過的婢女吹口哨,出言挑逗;有幾個士兵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大剌剌地掀起褲子,旁若無人地撒尿;有的勾肩搭背,嘴裡眉飛色舞地講着低俗的笑話,隊伍裡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陣哄笑。
帶隊的執事弟子扯着嗓子呼喊,試圖讓衆人排好隊,可他們依舊我行我素。直到那執事弟子連吼帶罵,他們才極不情願地站定,原本松散随意的隊伍,好歹有了些許模樣。
士兵們在演武場站好後,執事弟子便去請苦兒來檢閱。苦兒來到點将台坐定,舉目四望,從一開始管理幾百名女弟子,到現在管理幾千名士兵,不免有些緊張。
原本範遙也要來幫忙的,但卻被楊逍阻止了。楊逍說,既然兵馬都交給了苦兒,苦兒身為堂主,理應以威服衆,如果其他人去幫忙,那些士兵們就會笑她無能。
這時,一員身姿筆挺的女将,快步登上點将台,朝苦兒欠身一禮,朗聲道:“禀狼王,降兵俱已集結整齊,正候你訓示!”這名女将正是蔣瓊,她是當日女兵軍訓中最優秀的一員,因為救過陽頂天,成為了陽頂天的入室弟子。今次苦兒點兵,陽頂天就讓她過來幫忙打點。
苦兒深吸了口氣,竭力平複緊張的心情,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我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來,不過是人數多了一點而已,都是一樣的!
蔣瓊見她臉有焦慮之色,适時地上前提醒:“之前屬下有幸聽教主談起過掌兵之道。他說,要管理好士兵,首要之事是先定級别。級别反映了士兵在軍隊之中的地位和權威,也決定了士兵在作戰中的責任和權限。不同級别的士兵,在其崗位上承擔的任務不同。所以,挑選好擔任指揮的香主、兵長,定下職級,管理就事半功倍了。”
苦兒的手心不住地出汗,點頭道:“嗯,教主說的極是。”
蔣瓊又說:“按照明教的慣例,挑選香主、兵長一般通過比武。依屬下愚見,大可将士兵按照年齡分好組,然後分批次進行比試,未知狼王意下如何?”
苦兒見她頗有主見,道:“好,就依你所言。”
一切準備就緒,擂鼓三通,圓角長鳴,監場弟子把手裡令旗一招,宣布進行騎術、箭術的比試。
第一批士兵策馬進場。此前集隊時,他們懶懶散散,好似一團亂麻,可一旦上了箭道,仿若脫胎換骨,個個身姿挺拔如松,馬蹄如飛,弓弦唰唰數響,利箭直射箭靶。
當中一個少年男子,身材非常高大,在騎隊中格外引人注目。隻見他一馬當先,抖擻精神,九箭皆中,藝冠全場,好不驕傲。
監場弟子飛報到将台下:“湖北黃州花桓,騎射純熟,三馬九箭,皆中紅心!”
台下衆人一片喝彩。
苦兒高興道:“真厲害,快叫他上來!”
花桓來到将台上,向苦兒一揖:“屬下花桓,參見赤目狼王。”
苦兒連忙攙他起來,贊佩道:“花大哥,快請起。你九箭連中紅心,實在了不起啊!”
花桓得意一笑,道:“啟禀狼王,屬下這套箭法,是有名堂的。”
苦兒道:“哦?是什麼名堂?”
花桓傲然道:“叫做‘九龍獻瑞’。”
就在這時,将台下忽有人大叫道:“花桓的箭法不足為奇,屬下能射‘鳳凰奪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