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頂天不想韋一笑開罪長老,出言輕斥:“韋蝠王,不得無禮。”
韋一笑還要再說什麼,看到陽頂天淩厲的眼神,欲言又止,終究把後頭的話吞了下去。
陽頂天森然道:“馮長老,本教中,除了堂主之外,從未有無職級的人統領數千兵馬的先例。雖然他們是珊瑚帶來的士兵,但既然收編到明教聖兵之中,就沒有理由壞了規矩。”
馮長老冷冷地掃了苦兒兩眼,說道:“這個易辦,連苦兒這樣的小婢都能當護教法王,那你也給珊瑚封個法王。當年,衣琇當教主的時候,就十分看重曹家兄妹,一直有意讓珊瑚加入法王之列,所以才特别指派她到春潇分壇曆練。現在她既然回來了,就該遵照當年衣琇的遺願。”
韋一笑不忿道:“這怎麼行?曆代教主座下法王最多隻得四人,如今已是四角齊全,今兒添一個,明兒也添一個,豈不人人都能當法王?”
馮長老冷道:“莫非韋蝠王想看到,兇手繼續在赤狼堂殺人?”
陽頂天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膽敢在光明頂上如此肆無忌憚地殺人,兇手不是沒将苦兒放在眼裡,而是不把他陽頂天放在眼裡。
而馮長老一心隻向着珊瑚,怕她受什麼委屈,既不想衆人怠慢她和她的降兵,同時也有心要擡舉她,于是不斷地貶低苦兒:“不管兇手是誰,兩宗命案都是發生在赤狼堂,可見苦兒無能,兇手才敢這樣肆無忌憚、明目張膽。既然法王編額有限,那我有個折中的法子。苦兒資曆尚淺,難擔大任,而珊瑚能征慣戰,有治軍之能。我認為,赤狼堂應該就由珊瑚主理,苦兒跟她學習軍務。一來,仍保留苦兒赤目狼王的名号,二來,将堂主的實權移交給珊瑚,由她來掌管士兵,一旦發現問題,起碼有個幹練得力的人,能迅速采取應對的辦法,不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馮長老甚少幹預教中人事,陽頂天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好違拗,但仍詢問苦兒的意思。
苦兒本就不喜攬權,想到部下對她既不服從,也不領情,不免也有點心灰意冷,說道:“苦兒原本隻是一個漁女,教主不以我出身卑賤,提拔到如此位置,心中由是感激。我自知才疏學淺,力不勝任,教主有何安排,苦兒遵從便是了。”
陽頂天凝視她片刻,暗贊她識得大體,點頭道:“好,從今以後,赤狼堂就由你和珊瑚二人共商管治吧。”
見苦兒的職權就這樣分了一半出去,人人都替她不值,但在馮長老面前,也不好多說什麼。
月色籠罩下的赤狼堂,陰森森的樹木在風中搖曳,仿佛是無數隻鬼影在起舞。萬籁俱寂,隻有遠處的貓頭鷹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仿佛在為這兩宗離奇的命案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陽頂天站起身來,對曹珊瑚鄭重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赤狼堂的堂主,而苦兒,則為副堂主。兇徒膽敢肆無忌憚地在光明頂殺人,而遇害的弟子,皆是赤狼堂的士兵,你身為堂主,有責任查明真相,以平息衆人恐慌,更不能讓此事蔓延到其它地方,知道嗎?”
曹珊瑚胸有成竹地說:“教主請放心,五日内,珊瑚必定給你一個答複,絕不容許再有弟子離奇死亡的事情發生。”
馮長老贊賞道:“看看嘛,這才是堂主的風範。”說着又輕蔑地白了苦兒一眼。
陽頂天眉目陰沉,轉身領着衆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