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頂天凝眉道：“苦兒，你老實回答，這個發钗，是不是你的東西？”

苦兒的神色有一瞬的尴尬和黯然，點了點頭。

陽頂天又問：“既然是你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含光閣中？”

苦兒搖頭：“我不知道。”

馮長老微翹嘴唇：“教主，很顯然，盜竊瑤光白晶的人，就是苦兒！”

卓書懷一聽不對，忙沖了出來，罵道：“老匹夫，無憑無據，你别亂說！”

曹珊瑚喝道：“卓書懷，這裡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香主說話。”

苦兒心頭大震，眼見陽頂天和馮長老都逼視着自己，情不自禁跪了下來，解釋道：“馮長老、陽教主明察，我真的沒有做過！”

馮長老道：“衆所周知，苦兒是周子旺的姐姐，而瑤光白晶是天狼七星陣的克星。很明顯，他們姐弟二人串通一氣，她這次從璠城回來，一定就是為了幫周子旺盜取這個白晶！”

韋一笑冷笑一聲：“馮長老這話好沒道理！流螢山和裴妃陵一戰，正是苦兒施法，才幫我們擊破了天狼七星陣，她要是跟周子旺串通一氣，又何必耗費心神襄助明教破陣？”

曹珊瑚冷眼睨着苦兒，道：“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周子旺就是她的弟弟。如今他們姐弟相認了，自然就幫着他。”

殷天正有點不太相信：“但在斬龍虛一戰，我和黛绮絲、謝獅王等人被俘，是苦兒拼死從周國的牢獄中将我們救出，可見她始終是我們明教這邊的人。”

曹珊瑚譏笑一聲：“當日，教主也派了楊左使、範右使他們去營救，個個都是教中一流的高手，加上又有厚土旗和一衆弟子裡應外合，解救你們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苦兒順水推舟，不過是想借此撈個好名聲罷了。”

卓書懷氣急敗壞：“若說與周子旺有關系的話，你跟他的交情也不尋常。周子旺是你大哥曹粲一手提拔的，而曹婷是周子旺的王後，你便是周子旺的姑母！”

“你……”曹珊瑚扶着馮長老手臂，佯哭道：“我早就跟周子旺撇清關系了，卓書懷是想抹黑我！”

“撇清關系？隻怕未必！”卓書懷冷道：“花桓、火韋二人，死在什麼人手上，為什麼而死，你應該心中有數！”

曹珊瑚一驚，随即道：“這兩個小兵的死，早就查得明明白白，你休想借此事來污蔑我！再說了，我們現在講的是白晶失竊的事，你不要扯東扯西，故意轉移大家的視線。”又對陽頂天道：“教主，苦兒的發钗落在了含光閣，這就足以證明，偷竊白晶的人是她！”

陽頂天目色陡然淩厲，問苦兒：“你說清楚，這麼晚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鳴玉湖？你自己的發钗，何以會落在含光閣？”

苦兒默然低首，嘴唇嗫嚅了幾下，顫顫道：“今天，我将發钗埋在了赤狼堂後院的一棵海棠樹下，因為心情難過，所以一個人在鳴玉湖散心……直到，遇見了謝獅王……教主，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是誰将我的發钗挖了出來，又故意丢落在含光閣的。”

範遙一聽，心中一恸。他最了解苦兒，定是這個傻丫頭，為了他倆之間的事而傷心欲絕，就将自己送給她的發钗埋在樹下。她對自己情意深重，以她多愁善感的性格，埋好了發钗以後肯定又怏怏不樂，說不定還躲起來痛哭。想到這裡，眼裡滿是酸澀的刺痛，心也像刀絞一樣。

又聽卓書懷說：“教主，屬下認為盜竊白晶的人，是曹珊瑚才對！今晚屬下巡邏的時候，發現她和婢女苕華鬼鬼祟祟地去了後山，不知在幹什麼！”

曹珊瑚沒想到被他撞見了，身子明顯一顫，但很快鎮定下來，冷冷剜了他一眼，道：“你說我和苕華去了後山，你有證據嗎？那我也可以說，今晚我半步都沒有離開過六瑚軒，我身邊的侍女都可以作證！”

剛才楊逍一直默默看着衆人争論，直到此刻，他才開口道：“既然雙方各執一詞，我有個辦法可以分辨。”

陽頂天奇道：“哦？楊左使有什麼辦法？”

楊逍曼聲道：“我們明教有一種古老的聖火神判，任何人所說的是真言還是謊話，它都能夠分辨出來。在光明秘境附近，有一條隐蔽的‘神火道’，如果赤腳從上面走過而沒有被燒傷，那麼就代表這個人沒有說謊。”

範遙也道：“沒錯。神火道下面的火炭，并非一般的火炭，而是一種罕有的金剛石。平時經過，它是不會燃燒的。但如果赤腳行走的人，體溫突然有所變化，就會觸發金剛石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