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什麼事也差點沒叫出來,還是用請他吃東西的借口,才終于讓他離開宿舍。
不過藤江水月清楚,要是他真的不想來,就算如此也喊不動,路上還暗自高興于對方應該還算對自己有好感,并非自己一個人的自說自話。
現在兩個人就在校外附近的一個刨冰店外,一人面前擺着一杯刨冰,影子外豔陽高照,夏末的蟬鳴分外刺耳。
雖然自己知道,但對方沒有想讓自己知道的話還是讓他先有一個情緒發洩口才行。
總是抱着對整個環境的不安和讨厭,很難接受自己的認知上的變化。
江戶川亂步看着面前來找自己“聊天”的怪女孩,她的語氣十分平靜,眼裡的翠綠透着一抹剔透的紅。
“雖然這麼說有些大言不慚,但是……”藤江水月不好意思地轉開眼睛,“抱歉,問了這種奇怪的問題。”
她在江戶川亂步意識到目的前,又将話題扯回自己身上,“我其實還是在好奇……之前你說我沒有病,但如果說我不是生病的話,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就為這種事嗎?”
“什麼叫‘這種事’!”
江戶川亂步雙手環胸,理不直氣也壯地說:“我也不知道!”
藤江水月聞言,氣惱般笑道:“你随口那麼一說,結果我放在心上惦記了那麼長時間……”
“不,也不是随口一說,隻是我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隻能确定不是生病而已。”他打斷那句話,挖了一勺刨冰,“你的認知沒有受到影響,而且那些都是真的,要是假的,那我肯定也生病了,但是我父母都沒有這麼說。”
什麼意思?
藤江水月眨眨眼,茫然間下意識把手裡挖了一大勺刨冰放進嘴裡,然後被冷得牙齒和腦袋一起發痛。
“嘶——那個,亂步,你能說得再清楚一點嗎?我聽不明白。”她摁着臉頰含糊地追問。
“之前肯定有人說過類似‘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樣的話吧。”江戶川亂步好像說的是另一件事。
“嗯,校長是這麼說過,但有什麼關系嗎?”藤江水月疑惑不解,但還是乖乖點頭回答。
他晃了晃手裡的勺子,微微前傾,“就是這樣啊。”
“诶……”藤江水月帶着幾分不滿地拉長音節,“雖然明白了,但是,這個應該不是一個情況吧。”
誰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那個孩子了。
她低下頭又吃了一口冰,很快把這個問題抛開,畢竟這一趟出來又不是為了解決自己的問題。
“嘛,反正我現在有在吃藥,有沒有用看情況吧,沒有就換下一種方法,比起我,亂步你呢?”她說着,擡頭去看對面的人的表情,“我之前說你有推理的天賦對吧?所以這次我是來向你證明之前的結論的!”
證明自己沒有弄錯!
在江戶川亂步好奇的注視下,藤江水月搬出了幾道以前還記得的推理題,不出幾分鐘的時間,對方就解開了所有謎題。
“隻是這樣就能證明了嗎?”他看了看答案,又看了看謎題,滿臉不明所以地說:“雖然确實有意思啦,不過原理是什麼?”
藤江水月聽到這話,表情和大腦都空白了一秒。
原理……原理是,什麼來着?
深究的話,好像,這是别人出題,目的就用來測試别人而已,自己隻是知道答案,不清楚其中到底經過了怎樣的判斷和思考。
藤江水月張了張口,最後默默地将謎題收起來,失落地吃了一口刨冰。
“抱歉……我也不知道原理,這是我從其他書上看到的邏輯推理題,說是可以測試邏輯思維和推理判斷的能力,就是這樣。”
江戶川亂步見她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忍不住懷疑自己剛才說的話有沒有問題。
但是,沒有。
對方卻一副突然很傷心的樣子……哦,又恢複了。
他默默地收回視線,把一些本來還在糾結的話熄滅在腦海裡。
恢複的藤江水月其實是如往常一樣瞬間想開了。
反正無論是對方還是自己,暫時都沒辦法想通,在還在學校沒有分别期間,江戶川亂步應該都不會有問題。
藤江水月算了算時間,距離畢業還有四五個月,而她也已經跟交場校長說過亂步的事,也偷偷觀察過那些同學和老師,的确沒有再做什麼。
而江戶川亂步似乎知道自己的行為,也決定繼續使用一個人孤立全班的态度,互相之間沒有再發生過沖突。
雖然藤江水月覺得這讓自己看起來自作主張又多管閑事,但也沒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