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看出來了,嫌棄地說:“笨蛋嗎你?那怎麼可能會是我啊。”
不要把腦子裡的幻覺跟現實對等啊!
藤江水月幹笑兩聲,敷衍地道了句歉,然後把已經自來熟地往自己身上爬的貓扒下來,“話說,你剛才去做什麼了?突然不見了……吓我一跳。”
然後一隻貓沖出來,也不怪自己這麼想吧。
“沒做什麼啊,在玩滑梯,然後一不小心滑太遠,還被絆了一跤掉到後面去了,這家夥估計是被我吓出來的。”江戶川亂步同樣蹲下來,用手逗着這隻對人毫無警惕性的黑團子。
所以剛才突然傳出來的叫聲是這個原因嗎……
藤江水月感覺自己額頭上的血管在跳舞,張口想說些什麼,手裡的毛團在隔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突然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叫聲。
“咪嗷——!!”
兩個孩子都被這煙嗓加高音震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它。
這時候藤江水月才注意到,這根本不是一隻黑貓,而是一隻玳瑁,隻不過花紋分布得分明,身上多半是黑的,爪底潔白,臉上眼睛頭頂的位置一半帶有橘色。
刨除黑色裡混雜的若隐若現的棕色,像是隻反色三花。
“哦,是假面小貓。”藤江水月道,然後和江戶川亂步面面相觑,“怎麼辦?要帶回去嗎?話說你會養貓嗎?”
江戶川亂步搖頭,“我不會,貓好麻煩。”
“我倒是沒所謂,但是不知道宿舍可不可以養……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冬天了,不知道會不會下雪,總之不能放着不管。”她一邊拎着貓的後脖頸放到膝蓋上,一邊掏出手機,“稍等,我問一下社長。”
江戶川亂步在旁邊揪了根草當逗貓棒,幹脆坐在地上和貓玩起來。
電話很快接通了。
“水月,亂步,發生什麼事了嗎?”
社長站在走廊的植物旁,在等人途中接起了這個電話,沒等那邊回答,一聲煙嗓高音貓叫就從那頭傳來。
“銀狼”先生被震撼住了,滿頭問号地看向手機。
剛才那是……貓叫?為什麼是貓?還是沙啞的貓叫?
在他盯着手機的時間,藤江水月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啊,抱歉社長!剛才是我們在公園撿到的——哇!不要抓我頭發、爪子!亂步救一下我的頭發!貓!”
那邊一片混亂,但能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總之不是出現意外就好。
社長松了一口氣,靜靜等了好幾分鐘,才傳來江戶川亂步的聲音。
“呐社長,宿舍可以養貓嗎?我們在公園撿到了一隻貓來着。”
“你們在公園做什麼?”社長茫然了一瞬。
“啊……就是剛完成委托回去啊。”
他搖搖頭,清楚他們在路上耽擱了,而且多半是江戶川亂步導緻,于是緊接着說:“我知道了……那隻貓,水月帶回來是打算自己養着嗎?”
江戶川亂步看了一眼背後好不容易把爬到頭上的貓取下來的人,應道:“嗯對,所以是可以對吧!謝謝社長!我知道了!回見!——”
電話被迅速挂斷了,已經習慣的社長此時的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對着手機幽幽歎了一聲。
貓啊……
他回去之後,打開偵探社的門,看見正站在高高的報紙山最頂端的黑毛球,眼神裡依舊帶着隐晦的期待。
貓啊。
藤江水月爬上桌子,終于抓住了這個一不留神跑上去睡覺的小客人,扭頭發現社長正滿臉沉重地盯着自己手裡的貓,隐約感覺到一絲尴尬。
“哈哈,社長,你回來了……抱歉,擅自把它帶過來,但是畢竟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先放在這裡應該不會影響工作——吧?”藤江水月幹巴巴地解釋道。
她看了看手裡被迫清醒的貓,慢悠悠地朝社長挪過去,然後遞出手裡的貓。
罵了小貓就不許罵她了喲。
玳瑁被拎着後頸皮,夾緊了尾巴,即使被社長渾身的氣勢和銳利的目光吓得炸毛成一隻海膽,嘴裡也還小聲罵着髒話。
社長淡淡地移開目光,表示已經習慣了。
“不,暫時的話,沒關系。”
藤江水月立刻歡呼了一聲,抱起貓開始轉圈。
“我呢?!還要跟我道歉啊!”
江戶川亂步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自己差點被禍害出幾個“釘書孔”的零食箱,指着貓進行控訴:“你!最起碼給我裝滿一天時間再暴露吧!帶回來到現在才多久啊!不合格!”
“是……對不起。”
“不是你,是貓!不過你也不合格!”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