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顧風做的,還能有假?”沈雲帆挑起一筷子生菜,憤憤不平地咬下。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群過境蝗蟲,他擦着桌子,對顧風抱怨道:“我就說别今天做,宋晖一個人能頂半頭牛,還有我們學習委員,你别看她瘦瘦小小的,可能吃了。”
顧風把餐盤疊在一起,有些想笑,“行了,那這次不算,之後再送你一個禮物。”
沈雲帆這才收了愁容,眼睛亮晶晶的,“我現在也沒什麼想要的,先留着吧,等你功成名就之後我再要一個大禮物。”
小狗汪汪地叫了兩聲,像是很贊同他的想法。
“你晚上跟我一塊睡吧,客房好久沒收拾了。”沈雲帆打開窗戶通風,回過頭去看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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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了印着大耳朵狗圖案的睡衣,頭發被造型師刻意揉亂了些,陸泊舟握緊拳頭,掀起被子。
“關燈。”劉毅的聲音從對話機裡傳出來,房間頓時暗了下來,陸泊舟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和别人睡過同一張床了,旁邊有個會呼吸的人,這種感覺變得很奇怪。
在小時候,他也有過去同學家玩的經曆,可有沒有借宿已經記不清了。
“我在右邊吧,我怕碰到你胳膊。”陸泊舟小心翼翼,臉上的妝容很淡,薄薄的皮膚下泛着紅。
“陸哥也沒必要這麼……羞澀吧。”趙宏坐在錢小魚旁邊,評價道:“還好今天腮紅打得淡。”
“這是入戲了好嘛,照劇本來就得有這種拉扯暧昧的氛圍。”
“對視再拍一條。”劉毅遙控着燈光,“再深情一點,情緒可以多一點。”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陸泊舟撐着頭去跟林祁說話,刻意設計過的暖光打在他臉上,像夕陽的餘晖般恬淡。他不習慣看着别人的眼睛說話,總是不自覺閃躲,心理學上說,這是不自信的表現。
林祁看他的目光卻更加熾熱,他的瞳孔裡倒映出自己的模樣,恍惚間,陸泊舟突然想起那個夢。像夢裡的場景,像他跌坐在軟墊上林祁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到時的神情。
“沈雲帆,你總看我幹什麼?”
該他說詞了,可是突然間怎麼也想不起爛熟于心的句子,陸泊舟喉結微動,導演卻還沒有喊停。兩人對視着,顫抖的睫毛下是漆黑的瞳孔,每個人的眼睛都不一樣,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隻覺得這一雙格外好看。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之久,終于聽到了劉毅的聲音。“這段臨場發揮不錯,此時無聲勝有聲。”
劉毅很高興的樣子,“休息一會繼續下一場。”
“這場眼神戲也太好看了吧。”錢小魚遞過水杯,“到時候我一定要0.5倍速反複欣賞,終于有導演發現我們陸哥的眼睛是五官裡最出彩的部分了。”
濕潤的感覺從唇間劃過,陸泊舟擡起頭,“你剛剛說什麼?”
“說你眼睛好看啊。”錢小魚奇怪,“想什麼呢陸哥,我就在你面前說話你都沒聽見啊。”
“有點累了。”陸泊舟遮掩道,“今天還要拍多久,晚上齊心不是還有新工作安排要講。”
“應該很快就結束了。”錢小魚看看四周,“去沙發那坐一下吧,齊姐還不是随我們時間來安排。”
“太晚了花花該睡覺了,小孩子不能熬夜。”陸泊舟有些不自信,“剛剛其實我忘詞了,這樣演真的行嗎?”
“絕對行,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眼神這麼一碰撞,感情不就都出來了,陸哥你很懂啊!”錢小魚揚眉,“隻可惜不能現在就把這段發在超話裡,隻能自己默默欣賞了。”
“蘇亭最近怎麼樣,搬出來住了嗎?”陸泊舟沒看手機,眼神飄忽,“這麼久沒回工作室了,有點懷念了。”
“就那樣吧,她家你也不是不知道,大清都亡了這麼久了,還弄的跟有皇位要繼承一樣。”錢小魚十分唾棄這種行徑,“還好蘇亭也不是扶弟魔,腦子清醒着呢。她弟弟結婚憑什麼要她拿錢啊,自己有手有腳的不知道去掙嗎?”
“嗯,她過得不容易。”陸泊舟說,“蘇亭之前是說過林祁高中的時候就有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