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行業不景氣,觀衆注意力都被短視頻短劇吸引了。”錢小魚分析道,“沒有過硬的質量和充足的劇宣,很難讓觀衆看到。”
錢小魚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回北城之後你還來劇組嗎?”
“這個嘛。”林芷拖長了語調,顯得有點為難,“開學之後可能就沒有什麼時間了,但隻要一放假,我就去看你們。”
想到回北城之後将要面臨的一切,林芷就有些難受,又要去經曆一遍高三,對于一個痛恨數學的人來說是多麼艱難啊!生命是一個巨大的輪回,所有曾經逃避的事情都将以另一種方式給人以迎頭重擊。
陸泊舟結束了在尋州的最後一場戲,走到林祁身邊,“今天氣溫這麼高你怎麼還來了,小心傷口。”
林祁按住早已經好了八百年的刀傷位置,“是有點熱,不過,顧風看不到的,我應該替他來看看。”
心髒仿佛被灰灰的粉色舌頭舔了一口。
坐上車,趙宏說,“問了酒店和學校保安,最近沒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是不是又有極端粉絲給你發私信威脅了啊,有這種事情我們得早點報警。”
“沒有。”陸泊舟說,“可能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上次的事情多吓人,警惕性高一點是好事。”潘磊正導着相機裡的數據,“這地方真不錯,黃昏的時候在大橋上拍落日,簡直絕了。”
“我都有點舍不得走了。”
陸泊舟恍惚了一下,窗外陽光依舊刺眼,炙烤着大地。
*
“我就沒見過這麼難搞的老頭。”女人不滿地斜了一眼男人,“衣服給他買了,房間給他開了,飯菜都送到他手裡,就讓他拍一個視頻,磨磨蹭蹭多久了。”
她是沒見過這樣式的人,一般的小旅館還看不上,轉頭就往星級酒店去,拉都拉不住。
女人提醒道:“我們這錢還沒賺到呢,在他身上可是已經花了不少了。”
“老頭不簡單。”男人也發現了端倪,“他不會真的是在訛我們吧?”
“不管了,今天怎麼樣也得把視頻拍出來,不行就音頻,你帶上錄音筆,我們後期再剪輯一下。”女人看着陸文德發過來的晚餐要求,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也隻能這樣了,天天跟他耗着我們可耗不起。”男人站了起來,熟練地往袖口夾層裡塞了支錄音筆,又把針孔攝像頭布置好。
“他配合最好,再打太極我們隻能玩陰的了。”
陸文德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是在酒店對面的商場買下的,刷卡的時候女人簡直心疼得不行。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麼一收拾,人顯得年輕了幾十歲。
他們自然不想看到這種情況,這還怎麼賣慘呢。
“陸叔叔,我們來看你了。”女人敲響了房門。
陸文德磨蹭了半天才過來開門,佝偻着腰,臉上是不正常的白,依稀還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樣子。
“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你們怎麼來了。”
“陸叔叔,您之前答應我們的,拍一個尋親視頻,您還記得嗎?”女人舉起手中的相機,試圖喚醒他的記憶。
陸文德隻是冷哼一聲,“急什麼,答應了會拍,我又跑不掉。”
“是是是,隻是我們新一期節目就快要播了。”男人陪着笑,遞過一支煙,“您看今天能不能先把素材拍了,我們也好早點幫您聯系陸泊舟。”
陸文德接了煙,放在鼻子下面來回嗅了幾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吞雲吐霧起來。
他不說話,也不理會兩個人的糖衣炮彈,徑直走到沙發前,打開了電視,抽了半天的煙才慢悠悠開口,“你們是哪家電視台的啊?有記者證嗎?”
“陸叔叔,我們做的是自媒體,跟傳統媒體不一樣,我們的視頻是發在網上的。”女人心裡雖然一萬個不樂意,還是滿臉堆笑。
陸文德把煙灰彈在桌上,燙出一個洞來,女人嘴角抽了抽,隻希望退房的時候别被發現。
“你們以為我傻啊?”陸文德擡眼看了看兩個人,“你們都是狗仔,想拿到明星的黑料去訛錢,是吧?”
兩人臉色都變了,陸文德繼續道:“那可是我兒子,我能看着你們害他?想讓我拍東西,先拿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