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太過專注,也太過滾燙。
被她直愣愣注視的妄玫忽然眼睛濕潤了,可憐又可愛地發着抖,仿佛不堪忍受。
“别怕。姬将軍隻是征戰無數,殺氣太重。其實她是個好人,很好說話,也不會傷害無辜向導的。”
蘭月将手搭在未婚妻的肩上,柔聲安慰她。
氣氛暗潮湧動,有股說不出的微妙。
好心的右丞相當慣了和事佬,以為這次也是朋友間的氣場不合,下意識就出面協調了。
她當然記得未婚妻在招親宴會上的表現——因受了姬将軍的驚吓忙不疊地逃跑。
她怎麼可能想到,未婚妻不是害怕姬霜,姬霜也不是無意間驚擾到了未婚妻。
那兩人于對視之間無聲無息就增添了許多暧昧。這些都是她一個旁觀者看不出來的。
*
“所以,她連碰都不讓你碰一下?”
夜間,姬霜在走廊吹風,正巧遇到出門倒水的蘭月,就攀談了幾句。
蘭月抱怨未婚妻不肯接近自己。沒有擁抱、沒有接吻,更沒有發生關系。
這一回的假期旅行,她們三個準備到一座小島,此時正在遊輪上過夜。
妄玫和蘭月被安排在同一個房間。蘭月本想趁機拉近距離,卻失敗了。
“是啊。她好像很讨厭我。我稍微湊近一點,她就冷冷地皺眉。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跟我出來玩呢?”
蘭月苦思不得其解。
姬霜敷衍了她兩句“要耐心,強扭的瓜不甜”之類的話,就端着水杯回房了。
在房間裡,姬将軍興奮地回味着蘭月透露的秘密,把耳朵貼在牆上,聽隔壁二人吵架。
——原來妄玫沒有把身體交給蘭月,也不是被玩過千百遍的人妻。
她還是那個純情羞澀的小公主;是當年隔着宴會的人海,與自己遙相一望就紅透了臉的可憐女孩。
牆壁那側。
妄玫細弱的聲音含着微微的怒氣,是對蘭月的指責:
“右丞相大人,我不是告訴過您,我對您沒有戀愛相關的感情嗎?”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對我沒有,那對誰有?難道你指望姬霜來睡你嗎?”
蘭月忍了七年,忍無可忍,憤怒到口不擇言。
她再也不能接受現狀,不能容忍未婚伴侶拒絕與她産生肢體接觸。
因此,不顧可能吵醒一同前來的友人,她就向妄玫發作了。
一陣沉默。
姬霜懷疑妄玫羞得擡不起頭,正在溫吞地把玩衣袖。
蘭月醒悟自己的言辭有多不當,及時收斂并道歉了:
“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知道你不想聯姻,是女皇陛下強迫你的。但我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我一直很喜歡你。”
妄玫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不知道她是否認可了蘭月的歉意。
短暫的窸窸窣窣過去,是掀開被子入睡的聲音。
隔壁靜寂了,沒有人再交流。
姬霜想着聽到的對話,驗證了曾經的猜想,——妄玫确實對蘭月缺乏好感。
她不禁幻想起來。
那,妄玫同意出海遊玩,是看在誰的面子上呢?
夜裡,姬霜做了一個甜蜜的夢。
夢裡,她把羞羞怯怯坦白心意的妄玫摟入懷中,好一番翻雲覆雨。
醒來,姬霜決定行動。
她不會再讓出所愛了。她要搶回屬于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