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套破敗不堪的小房子。
牆皮因年代久遠而脫落了,房頂積着雨水,水滴答滴答地從屋檐掉下來。
姬霜反複确認了幾遍門牌号,才相信這就是首都星雲水區3028号,也是妄玫的住所。
她敲門,沒有人開。
鄰居從旁邊的門探出了頭:
“你找玫玫嗎?她拿着花籃出去了。你沿路看看,她到哪裡賣花了吧。”
“賣花?”
姬霜不敢想象妄玫是以這個為生的。一枝花才能賣多少錢?夠一天三頓的飯錢嗎?
如果想服用抗餓的營養劑代替進食,那好點的營養劑可比正常的夥食費還要更貴。
鄰居好心地解釋:
“雲水區是老城區,消費不高的。住在這裡的有不少落魄的貴族,家境中落的有,徹底破産的也有。其中有些人兜裡一個子兒都不剩,可不就隻能做點無本生意了嗎?”
她說,妄玫在據此不遠的野玫瑰田采摘了新鮮的玫瑰,就會到市集叫賣。
她還說,一大捧玫瑰才賣一個銅币,便宜得很。
總有些貴族老爺願意挑幾支回家充充場面的,鮮豔的花朵能讓人回憶起昔日富有的時光。
“一個銅币?!”
姬霜一想到老婆的手可能會被玫瑰的刺紮流血,飽嘗辛酸卻隻能換到少得可憐的幾枚銅币,心髒就一揪一揪地疼。
也不知道《Lio》的遊戲頭盔是老婆賣了多少枝花、受了多少傷痛才辛苦賺來的。
心裡不是滋味,姬霜掉頭就跑,朝着集市的方向。
*
說是集市,也隻不過是一大幫窮人聚在一起、跟商家讨價還價挑選日常雜貨的場所。
顧客費盡唾沫,僅為節省一點微小的費用;商家據理力争也不肯把稀薄的利潤壓縮。
妄玫就站在一個賣魚的攤子旁邊,一手提着花籃,另一隻手綁着繃帶。
她連招攬客人也淡淡的,“賣玫瑰咯。十枝一枚銅闆。挑剩下的那些,降價二十枝一枚。”
遠遠地望見她的身影,姬霜的腳就不知不覺黏在了地上。
妄玫和遊戲裡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衣着打扮。
她素面朝天,穿着洗得發白的藍格子裙,長長的銀發挽成一個松散的髻。
“賣玫瑰咯。來看看吧。新鮮的玫瑰。”
俏麗的賣花女郎用纏滿繃帶的手捏着玫瑰的花枝,——紮手的刺已經被她一根根拔掉了。
姬霜眼眶一熱,正想沖過去抱住她,就和她的紫眸對視了。
妄玫愣了一秒,花籃也不要了,丢下就跑,把到現實尋找自己的女人抛在身後。
現實不是遊戲。
姬霜的體力和速度,都比瘦成柳條的妄玫強太多了。
她見妄玫想要逃跑,發了狠,一陣猛追,二百米不到就把可憐的女郎緊抱在懷。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姬霜不顧形象,伸長脖子去親賣花女郎櫻桃似的小嘴。
女郎被她從背後死死攬住腰肢,拼命掙紮也沒有作用,紅暈慢慢就順着臉頰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頸。
“讓我親一口,老婆,我想死你了。”
姬霜的聲音沙啞得不得了,像是悲痛過度的後遺症,也像是抑制不住愛情與欲望。
妄玫扭着頭不讓她親嘴,卻無法避免耳尖被她又親又咬,身子不自覺就化成一灘水,再也做不出實際的反抗行動了。
“别碰我……放開……”
“不碰你碰誰?我喜歡你。你是我的寶貝。”
兩人當衆拉拉扯扯。
妄玫說不過姬霜,态度越來越軟。
姬霜則乘勝追擊,一個勁地收緊手臂,要與她融為一體似的,力氣大到使人心慌意亂。
最後,似乎是認了命,賣花的女郎哆嗦着在姬霜懷裡轉了個身,别别扭扭地跟她接起了吻。
姬霜打蛇随棍上,吻得又兇又急,把清純漂亮的女郎欺負得眼尾绯紅。
*
此後,姬霜跟着妄玫回了那個滴答漏水的小房子,開門走進室内。
房子裡除了床和遊戲頭盔,什麼也沒有。吃飯的桌子沒有,做飯的爐子沒有,就連浴室和衛生間都沒有。
當時姬霜就急壞了,心想老婆過的這是什麼苦日子,平日不會用的是公共廁所吧?
“你就住這兒?跟我回我家住去。”
她抓着老婆的手臂,就想把人拐跑。
妄玫兩頰還殘留着嬌豔的玫紅,擡起手指将碎發撩到耳後,輕聲細語道:
“這裡也沒什麼不好。需要洗澡的時候,鄰居會把衛浴借給我的。”
由于過于羞怯,她垂着眸,一副楚楚惹人憐的模樣。
“你多大了?”
姬霜問。
她突然察覺,老婆一旦褪去成熟知性的外殼,就流露出一股青蔥的少女氣息。
現在也是一樣。老婆嬌滴滴的,個頭又矮,像個嫩得出水的小女孩,年紀可能剛有她一半大。
姬霜30歲了。
妄玫自稱23。
兩人相隔7歲,果然差距不小。
“23歲也太年輕了。要不先緩兩年,不生小孩?但這個也很難避免。天天睡一起總會有的。”
姬霜思緒跑偏了,開始擔心同居之後老婆懷孕,會因為年齡問題被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