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霜在高高的樓頂堵到了她,疾言厲色道:
“你已無路可退。”
銀狐擡起手指,透過月光,觀察食指與中指夾着的紅寶石。
那顆剔透的寶石閃着微光,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這枚石頭,很像您的眼睛。”
銀狐坦誠道,仿佛不是陷入絕境,而是心平氣和地與亦敵亦友的女人在月下俯瞰。
下方,能看到貧民區的全貌。
破敗不堪,與她和她的紅寶石很不相稱。
這女人卻全不在意,以真誠又戲谑的語氣,調侃锲而不舍追逐她的警官大人。
嗯,帝國的英雄、高高在上的姬霜,抛下将軍的職位,做她一個人的警官……
似有若無的暧昧在空氣中流動。
銀狐将寶石抛給姬霜,揚起披風,彬彬有禮地行了告退禮:
“今天的戲謝謝您的配合。該落幕了,早點回家休息吧。不要睡得太晚哦~”
姬霜接住寶石,将槍口對準她的背影。
那女人展開滑翔翼,朝其下荒涼的廢墟徑直俯沖。
姬霜有備而來,也将背包打開,佩戴滑翔翼追上她的身影。
槍聲響了。
警官大人沒有擊中目标,隻堪堪擦過炸開的鮮紅披風。
銀狐回頭,嘴角微妙地勾起。
她朝姬霜丢了一個媚眼:
“滑翔翼真漂亮。果然,隻有您懂得我的情趣。”
她們在星空下作戰。
鮮豔的血如同液态的紅寶石,在漫天的星光下光輝璀璨。
*
姬霜和銀狐數次交手,互有勝負。
每次銀狐都能僥幸逃掉。
運氣女神站在誰的那方一目了然。
不過,姬霜也不是毫無長進。
從一開始的單方面被戲耍,到後來的奪回主動權,最後一次,她讓銀狐受到了重傷。
兩人分離時,銀狐捂着傷口,仿佛在用力感受嵌入骨頭的微型子彈。
她沒有反擊,仍然是那麼言笑晏晏:
“感謝您沒有沖我的心髒扣下扳機~呵呵,雖然就算您不留情,受到損失的也是您本身。”
她說,姬霜是她心髒的主人。
“奇談怪論。”
姬霜皺起眉頭,下一秒,槍口不自覺擡高,卻出于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心理,把她放跑了。
不管怎樣,打擊了銀狐的嚣張氣焰就是好事。
姬霜回到家,對老婆叙述自己的戰果,老婆的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
“你總是這樣……擅自行動。”
妄玫柳眉倒豎,紫眸迸發着燦烈的火焰。
“我怎麼了?我還不是為了讨好女皇,讓她早日批準我們的婚禮?”
談到這個話題,女皇一直不準她們正式結婚,難免令姬霜起了疑心。
哪有女兒未婚先孕,母親卻死活不同意她和女媳步入新婚殿堂的?
姬霜又想起求婚那天老婆同意得異常爽快,靈光一閃,忽然猜測老婆是女皇派來的美人計。
既然是計,就代表不是真心想給她一段婚姻,能拖就拖,拖到香甜的魚餌再也釣不動她這條開竅的大魚。
妄玫沉默,滿臉疲憊地走進浴室,把門“啪”的一聲在姬霜眼前關上,沒有給她留下進入的縫隙。
既然陰謀論了,那姬霜索性想得更多。
在老婆沐浴期間,她站在門口開動腦筋,聯想到女皇近日除去了右丞相、丞相副手等幾員大将。
“也許有天,女皇看不慣我功高蓋主,也要把我除去。”
無聲地自言自語,結合從前發現的種種不對,姬霜無法放下質疑。
她心想,如果老婆真心懷鬼胎,自己就把她關進小黑屋安心養胎。
沒有人能原諒親密的枕邊人從一開始就是内鬼。
她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