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的生活本就滿是苦難,如今卻意識到,這一切的根源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
他們仿佛被命運扼住了咽喉,無法掙脫。
王平像是發了瘋似的,拼命地搖着頭,嘴裡不停地念叨:“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突然,他像一頭失控的野獸,沖到霍啟全面前,緊緊揪住他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喊道:“是你對不對?是你造成了這一切……”
霍啟全完全沒有預料到王平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被吓得連連搖頭。
然而,王平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他緊緊抓住霍啟全的衣領,淚水和鼻涕糊滿了臉,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霍華德實在看不下去這一幕,他怒不可遏地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在王平的臉上。
王平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霍華德怒吼道:“去你的!你這個蠢東西!我早就說過,這和我弟弟沒有關系!”
此時,王平早已沒有了先前心氣。
眼前的猩紅泥土告訴他,痛苦永遠不會終結,甚至他們的兒孫也将永世受苦。
他所承受的苦難并非源于某一個人。
面對這片孕育了祖祖輩輩的土地,他又該如何下手将其置于死地呢?
想到這裡,王平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家族世世代代紮根于此,一旦離開,失去了這些生存的根基,又該如何活呢?
楚鳳歌靜靜地站在一旁,望着眼前那些村民們。
他們一個個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迷茫,原本的信仰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從個體看,村民是愚昧無知的,但他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活下去。
對他們而言,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旦自身生命受到嚴重威脅,他人的性命便也變得無足輕重。
楚鳳歌輕歎一聲,緩緩伸出手,掌心中赫然出現一朵晶瑩剔透的七色花。
他将這朵神奇的花兒湊近那片猩紅的土地。
刹那間,奇異的景象發生了原本透明無色的七色花一接觸到這片土地,竟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迅速綻放開來,那豔麗的色彩讓人心悸。
這花開得極快,轉眼間已完全盛開,緊接着又以驚人的速度凋零。
而随着七色花的凋謝,一顆顆細小的種子悄然落入土地之中,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根發芽。
沒過多久,更多的七色花紛紛破土而出。
随着七色花逐漸蔓延至周圍的村民身旁,奇妙的事情再度發生。
村民們隻覺得一股溫暖而柔和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們那早已千瘡百孔的身軀。
随着七色花的凋謝,身上的傷痛似乎在一瞬間得到了極大的緩解與治愈,仿佛重獲新生一般。
數天之後。
随着七色花的出現,村民們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就連耕地時都比以往更有幹勁。
霍華德站在院子裡,看着霍啟全手裡提着村民們送來的臘肉和活雞,氣得渾身發抖。他毫不猶豫地将這些東西狠狠地扔了出去。
“你不會忘了吧!他們是怎麼對你的?這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霍華德怒不可遏地吼道。
霍啟全站在那裡,面對兄長的質問和指責,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對他來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走進了屋内。來人正是楚鳳歌。
他本是前來向霍家兄弟告别的,卻沒想到撞見了這一幕。
霍華德臉上露出一絲窘迫,連忙開口說道:“仙長,實在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他準備把那些被扔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楚鳳歌卻攔住了他,輕輕說道:“不用了,人不必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
村子恢複了往日的甯靜,仿佛之前的混亂從未發生過。
然而,隻有霍華德心裡清楚,村民們曾經多麼瘋狂,他們的所作所為讓他至今仍難以釋懷。
霍華德心裡憋着一股氣,不甘心就這麼算了。他憤怒地說道:“仙長果然是與衆不同。
我還以為仙長會說什麼以德報怨的狗屁話呢!我弟弟差點喪命,他們現在卻跑來裝好人?”
楚鳳歌心中暗自歎息。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沒能及時趕到,霍啟全怕是真的命喪黃泉了。
霍華德把霍啟全推到楚鳳歌面前,接着說道:“仙長,您這是要啟程了嗎?不知我弟弟有沒有天賦,能不能讓他跟着您做個打雜的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