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也是個難得的美人,隻可惜柳家門第不高,所以他在京城公子中并排不上名号。
宋彥樟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并沒有和緩,“他是你柳家的人,如何處置,應當是你說了算。”
柳湘榆忽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他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好。
宋彥樟見他猶豫,便立刻繼續道:“可既然你已經嫁給我,就是我家的人,他作為你的陪嫁,自然也是我宋府的人,是我房裡的人,處置權自然也就在我了。”
宋彥樟的壓力太過強大,柳湘榆甚至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隻低頭道:“是,夫君說的是。”
小安知道若是讓宋彥樟處置,自己非死即殘,連忙吓得上前捉住柳湘榆的褲腳哀求道:“少爺!少爺你救救我啊!好歹我也是柳家的家生奴才!你不能看着我去死啊!”
柳湘榆心軟地看了他一眼,剛想出言為他求饒,就見宋彥樟又是一腳将他踹飛,嫌棄地甩了甩頭,“還敢用你的髒手碰他?你也配嗎?既然到了我手裡,你求誰也沒有用。”
小安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就連求饒也不敢了。
宋彥樟不耐煩地擺擺手,“滾!我不想看到你。”
小安如蒙恩赦,慌張地磕了兩個頭,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柳湘榆坐在床邊上,還沒有回過神來。
宋彥樟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性情暴戾乖張,心狠手辣。
可在他印象中,卻全然并非如此啊!
他還記得四年前的元宵節,他們曾在繁華的夜市中相遇,那時的他,彬彬有禮、清雅俊秀、溫潤如玉、意氣風發。
那時的他,像一團充滿希望的火焰,而如今隻是過了四年,他為何就變成了不可觸及的寒冰了呢?
柳湘榆的手心冰涼,滲出一層冷汗。原本聽說宋彥樟來提親的時候,他是欣喜的,盡管聘禮簡薄、婚禮簡陋,宋府上下待他也略顯怠慢,但他從未介意。
因為四年前的一面之緣,他曾經一見傾心卻不敢高攀的人,如今竟然真的要成為他的夫君了。他是懷着欣喜期待的心情嫁過來的。
可此刻他的新郎周身充滿着暴戾與怒氣,讓他不寒而栗,讓他畏懼。
柳湘榆感覺到宋彥樟坐在了他的身邊,仍舊是不發一語,身上帶着些酒氣,他靠在床邊的柱子上,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柳湘榆感覺到這種古怪的眼神,悄悄地轉過頭去看他。
他正想着要不要說些什麼,忽然間宋彥樟一把扯下他半遮在腦後的紅蓋頭。
柳湘榆吓得又是一抖,腦中一片空白。
宋彥樟見他如驚弓之鳥的樣子,忽然笑道:“我有這麼可怕麼?”
柳湘榆心想,剛成親的洞房内,你就給了我如此下馬威,能不可怕麼?
他敢怒不敢言,強顔微笑道:“不,不可怕。”
宋彥樟嗤笑一聲,“在我面前,不要撒謊。我審過的犯人無數,沒有人撒謊能逃過我的眼睛。”
柳湘榆吓得又是一抖,握着手心低頭道:“我記得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宋彥樟一愣,大約是沒想到他會說起“從前”,已經很久沒有人對他提起從前的宋彥樟是什麼樣子了。
柳湘榆見他的氣勢消了些,又試探地問:“從前我們見過的,你還記得我嗎?”
宋彥樟隻是撇開臉不語。
柳湘榆又沒有了底氣,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隻有一面之緣,不記得也是有的。”
宋彥樟隻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柳湘榆低下頭,用極小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卻帶着失望的意味道:“你來向我提親,我以為你是記得我的。”
宋彥樟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歎息中多了一絲悲涼的意味。
柳湘榆咬咬嘴唇,忍住了眼淚,原來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宋彥樟煩躁地脫掉了外衣,扔在了地上,喘息中帶着濃重的酒味和疲憊,他湊到柳湘榆的面前,鼻尖幾乎碰到他的鼻尖。
柳湘榆下意識地躲了躲,忽然心跳得厲害,他的喉結滑動了下,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
可他還未說得出口,唇就被眼前的男人封住了,他整個人壓了過來,将他撲倒在床上。
柳湘榆掙紮了下,卻被宋彥樟制住了雙手,他知道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他逃不掉的,也不想逃。
畢竟是他愛慕了四年的夫君,他如何能拒絕呢?
宋彥樟欺身而上,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便解開了他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