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想到方才小環對宋彥樟彙報柳一舶的事,就明白了他為何要說自己是“軟柿子”,便直接道:“我明白的。柳一舶的事你不必理他,我也沒打算管。”
宋彥樟看了他一眼,“你不管,他們就會放棄嗎?萬一他們一直糾纏你怎麼辦?”
柳湘榆咬咬嘴唇,“我沒事的,我不理他們就行了。”
宋彥樟嗤笑一聲,“那你可真能耐。要是什麼事都能用‘不理’解決,那豈非太容易了?”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對他們有求必應嗎?是你自己說的,人善被人欺。”
宋彥樟忽然一把從背後摟住他,柳湘榆吓了一跳,他掙紮了下,卻被他摟得更緊。
宋彥樟很喜歡這樣将他抱得很緊,他貼着他的耳朵道:“我的傻夫人,要想不被人欺,就要欺負别人。你和我成親這麼些天了,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柳湘榆嘟囔道:“我也不想去欺負别人。”
宋彥樟又貼着他的耳朵問:“最近……還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柳湘榆想了想,除了柳一舶的事和生意的事,也沒什麼了,便搖搖頭,“沒、沒了啊。”
宋彥樟直接單刀直入,“你昨天見了什麼人?”
柳湘榆一怔,忽然想起來,“哦,昨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朋友,就聊了幾句,你是指這個嗎?”
宋彥樟不置可否,又追問:“什麼朋友?”
“是我爹從前的同僚之子,當年我們兩家一起進京的,他爹是我爹的上司,對我爹多有照拂。後來……後來我爹出事了,我和我娘寄人籬下,他也常常接濟我們,算是我的恩人。”
宋彥樟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叫什麼名字?父親又是誰?是何官職?”
柳湘榆皺了皺眉,回頭疑惑道:“夫君,你這是在審問我嗎?”
宋彥樟理直氣壯地點頭,“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柳湘榆有點生氣,掙開了他的懷抱,臉紅道:“夫君這是懷疑我?我和他隻是在街上偶遇,這才說了幾句話叙舊,我們自幼相識……”
“我問你他叫什麼名字。”宋彥樟打斷他道。
柳湘榆歎了口氣,妥協道:“李鶴群,在兵部任職,他父親是兵部侍郎,李松。”
宋彥樟想了想,嗤之以鼻,“聽都沒聽過。”
“他們父子為人低調,又不善交際,也不是什麼王侯貴族,你沒聽過也是有的。”
宋彥樟倒是打聽過,柳湘榆的父親柳賦也是個這樣的人,不善于權貴交際,隻埋頭做實事,物以類聚,所以他的朋友自然也是如此。
這樣說來,這個李鶴群和柳湘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想到這,宋彥樟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你們……很熟悉?”
柳湘榆疑惑地看了看他,“夫君,你這是在吃醋?”
宋彥樟被他戳破,嘴硬道:“我的夫人有什麼朋友,我總要知道。難道你心裡有鬼,不想讓我知道?”
柳湘榆急道:“你不要胡說!我和群哥隻是好友,并無其他。況且他早就成親了,也并不好男風。我們自小相識,若是他好男風……”
宋彥樟打斷他陰陽怪氣道:“若是他好男風,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哪還輪得到我?是嗎?”
柳湘榆氣道:“就算群哥好男風,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我隻是當他作哥哥罷了。”
宋彥樟冷笑一聲,“群哥?叫得這麼親熱,可不就是你的好哥哥了?”
柳湘榆見他胡攪蠻纏,也生氣了,“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問心無愧就是了。”說着便回了房,換了睡袍上了床。
宋彥樟見他真生氣了,也知道自己鬧得過了,但他如此生氣,可見真是心裡坦蕩的,心裡又放心了些。
他也寬了衣,走到床邊坐下,看了看背對着他的柳湘榆,伸手抓住了他纖細的腳腕。“生氣了?”
柳湘榆不理他,也不轉過來看他。
宋彥樟輕笑了聲,似乎心情忽然又好了。
“不錯啊,現在都會跟我使小性子了,膽子越來越大了,宋二夫人。”
柳湘榆的身體明顯僵了下,腳腕也縮了縮,宋彥樟握住他的腳腕,不讓他掙脫,摸索着單薄的皮肉,“近來胖了些,腳腕上都有肉了,不像剛成親那時皮包骨了。”
柳湘榆緩緩轉過身體,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夫君,你不相信我嗎?所以才讓小環每天跟着我,向你彙報我的一舉一動?”
宋彥樟的手向上了些,抓住了他的小腿,“我讓小環跟着你,是怕你有危險,讓他保護你。”他心想,看着你的一舉一動隻是順便。
柳湘榆道:“要保護我,可以找個小厮,為何要找個丫鬟?男女授受不親,我和她每天在一起,你就不怕……”他說不出口,就停頓了下,“好歹他是個姑娘,又能保護我什麼?”
宋彥樟卻胸有成竹道:“要是找個男的每天跟着你,我才不放心,反倒是女的放心些。小環我也認識很久了,我信得過她。”
柳湘榆更委屈了,“你信得過她?就隻信不過我?”
宋彥樟忽然笑了笑,伸手摟上了他的腰,“我的夫人是如此美人,我怎麼能放心?我恨不得每天跟着你的是我,才能真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