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樟回到家時,就看到柳湘榆擺好了一桌好菜等着他。
他受寵若驚地坐下,用一種奇怪又不安的眼神看着柳湘榆。
柳湘榆給他倒了一杯酒,态度依舊淡淡的,“睡了這麼多天書房,腰不疼嗎?”
宋彥樟夾了一口菜吃了,笑道:“怎麼?夫人如此關心我的腰,是今晚要用它嗎?”
柳湘榆瞪了他一眼,臉頰卻绯紅起來,他咬咬牙,也沒有生氣,而是順着他的話道:“怎麼?夫君是不打算再用它了嗎?”
宋彥樟也給他倒了一杯酒,“我用不用腰,不在我自己,全在夫人。”
柳湘榆給他夾了塊肉,面帶假笑,“你想怎樣就怎樣,我能有什麼辦法?”
宋彥樟早就知道今晚是“鴻門宴”,柳湘榆叫他來吃飯,許他回房睡,總會有許多氣要撒的,便讓他出氣就好了。“上次的事,确實是我不對,不該動手打你,還望夫人不要跟我一般見識。”說着自罰了一杯。
柳湘榆沒有原諒他的意思,卻也沒有繼續責怪他的意思,隻是呆呆地望着他,眼中有種空洞和迷茫,讓他看不懂。
他隻好試探道:“榆兒,你叫我回房,是不是不怪我了?”
柳湘榆握着自己的酒杯,慢悠悠地飲了一杯道:“我不怪你。”
宋彥樟松了一口氣,抓住他的手道:“榆兒,以後我絕不會再那樣了,我保證。”
柳湘榆歪頭問他:“那樣?哪樣?”
宋彥樟臉上一紅,想起那晚的慘烈,心生愧疚,“不會再對你動手了,若是我再要動手,你盡管打我罵我就是了。”
柳湘榆扶着額,臉上帶着些醉意。“打你罵你?有用嗎?”
宋彥樟語塞,忽然霸道地把他抱進懷裡,“榆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我看到你被别的男人抱在懷裡,我氣瘋了才會……你要打我罵我都好,隻是别不理我,别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好嗎?”
柳湘榆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好,你不會再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了。”
宋彥樟對他笑了笑,松開了他,也給他夾了菜,“咱們吃飯吧,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柳湘榆拿起筷子,吃了他夾的菜,心卻沉了下去。
你确實不會再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了,因為以後,你連我都見不到了。
兩人吃了飯,天就黑了。久違地一起沐浴,享受二人的甜蜜時光,還未洗完,就迫不及待地纏綿到了一起,從浴桶纏綿到床上,從兩個人纏綿成了一個人。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柳湘榆不會原諒他了,那晚,他不該打他,不該對他用強,可他不後悔,當時的情形于他而言,沒有第二種選擇。
柳湘榆捧着他的臉,溫柔地吻着他。
宋彥樟見他羞紅了臉的樣子,又驚喜又激動,“榆兒,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柳湘榆拍拍他的臉,“生。”
宋彥樟蹭着他的胸膛撒嬌,“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好嗎?”
柳湘榆抱着他的頭,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原諒你,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
宋彥樟松了一口氣,仰頭對他笑了笑,緊緊地抱着他、吻着他,他知道,柳湘榆總是不忍心的,他總是會在自己的手心裡的。
激情過後,宋彥樟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柳湘榆在黑暗中望着身邊的男人,忽然落下兩行淚來,或許這是最後一次,這樣躺在他的身邊看他的側臉了。
他愛他,可他也想愛自己一次。他不想一輩子做籠中的金絲雀,他也想去看看,這外面的廣闊天地,究竟是什麼樣的,看看丁慕山所說的江南煙雨,看看齊玉所說的天山明月,看一看他離開了宋彥樟,能否還是一個完整的人,一個活的人。
第二天一早,宋彥樟神清氣爽地起床梳洗,柳湘榆親手為他穿上官服,還送了他一個早安吻。
宋彥樟心情很好,抱着懷中溫潤如玉的美人問:“昨晚還沒問你,怎麼會那種花招?”
柳湘榆笑道:“阿山教我的。”
宋彥樟皺了皺眉,卻又笑了,“那小屁孩兒正事不做,這種事倒是懂得多。”
“他說我太木讷,要是用些花招,你會喜歡的。”柳湘榆摟着他的脖子道:“你喜歡嗎?”
宋彥樟湊近他的臉頰親了親,“不管我的榆兒什麼樣,我都喜歡。”
柳湘榆笑着松開他,一邊幫他理腰帶,一邊漫不經心道:“我太久沒去米行了,該去跟賬房先生對一對賬了。”
宋彥樟心情頗好,便一口答應了,“好,那你早去早回,晚上我們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