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宋大人調來甘州就是為了尋找夫人，想來是十分在意夫人的，隻是不知道，這位夫人竟然是少爺你。”

柳湘榆送走了柳順，柳湘榆忽然擡頭看着站在一邊的小環，“小環，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小環搖搖頭，“奴婢真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宋彥樟為什麼要娶尤氏？”

“不是說他們從小定的婚約嗎？父母之命難違，大人也隻能娶了。”

“這麼說他是不想娶的？”

“那當然了，大人隻想娶夫人你呀。”小環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被他套進去了。

柳湘榆端起茶喝了一口，悠然問道：“宋彥樟是不是派你去殺尤氏的父親了？”

小環一愣，滿臉寫着“你怎麼知道的”。

“從前關于尤氏夫人的事，我大約已經猜到了，我猜你也是知道的。”

小環咬着嘴唇不說話。

柳湘榆擡頭望着她，“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知道的。”他放下茶杯，開始威逼利誘，“你是宋彥樟的人，隻聽他一個人的話，我對你來說隻是他的附屬品，對吧？”

小環搖搖頭，“不是的夫人，小環對你也是真心的！”

柳湘榆笑笑，“真心的？再真心，也比不上宋彥樟啊。”

小環不說話了。

“既然你是他的人，自然什麼事都該為他考慮。從前他為我做了許多事，我卻不知道，他的脾氣，是不會向我炫耀邀功的。從前我在他的書房看到過一些信件，便有了猜想，小環，你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鬟，我早就知道，你為宋彥樟做了很多事，大多是為了我，對吧？”

小環心裡掙紮，攪着手裡的手帕。

柳湘榆繼續道：“經過了這麼多事，他想和我重歸于好，若是此時你替他邀功，告訴我從前他為我做了什麼，你猜你算不算有功之臣？”

小環終于放棄了抵抗，“夫人想問什麼，就問吧。”

“尤千良是宋彥樟派你去殺的對吧？”

小環低頭道：“對。”

“尤氏夫人也是你殺的？”

小環忙擺手道：“那不是。”

“那是宋彥樟自己殺的？”

“也不是。”小環撓撓頭，“大人沒有殺她，是她自作孽。”

柳湘榆擡頭望着她。

小環整了下思路，望着他道：“夫人應該猜到了，當年你父親含冤入獄，就是尤千良陷害的。因為尤氏與大人從小有便婚約，但大人遇見夫人之後，一見傾心，向尤家提出退婚，尤千良為了自己的女兒，陷害了你的父親，讓你成為罪臣之子，便與大人再無可能了。”

“但是這一切被宋彥樟查了出來，所以宋彥樟殺了他，是為了我們柳家報仇？”

小環點點頭，“我原本是凝香閣的人，大人重金向凝香閣求人，便是想取得尤千良陷害柳家的證據，此事便由我來辦的。可後來我不慎暴露身份，殺了尤家人被抓，也是大人把我撈出來的。他為柳家翻案後，便派我跟去尤千良流放之地，制造意外要了他的命。後來尤氏夫人身故，大人過了喪期便迎娶夫人為續弦，又派我來保護夫人。從前柳家抄家之事讓他心有餘悸，他是真的害怕你再出什麼事，隻有讓我寸步不離地跟着你，他才能安心。”

柳湘榆不大理解，但又相信這是宋彥樟會做出的事，原來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做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

“那……宋彥樟和尤氏……我聽說尤氏曾經有孕……”

“是假的！”小環斬釘截鐵道。

柳湘榆驚詫地望着他，“這還能假？”

“是大人買通了郎中，用藥讓尤氏以為自己有身孕，其實大人從未碰過她。”

柳湘榆疑惑。

小環繼續道：“尤氏心如蛇蠍，大人對她深惡痛絕，又怎會和她親近？”

“那……尤氏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