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我,一直都是。
管藏夕翻了個身,從淺眠中醒來,牆上挂着的仿古鐘表指針緩慢指向了三點,他自結婚之後就沒有回過管家老宅,如今久違回來,半夜起身披衣到了走廊。
吹了半晌的風慢悠悠往花園走去。
石闆小道裝了聲控燈,不疾不徐亮了一路。
穿過流水小橋他坐到了涼亭中,夏天四面透風,冬天也不逞多讓,隻剛坐下,一陣冷風刮的管藏夕臉頰刺痛。
深夜寂靜,連風都不發出聲音。
腳步聲由遠及近,緩步靠近。
管藏夕擡頭看去,出差歸來的管亦風身着及膝大衣,脖頸上圍着兩圈深藍色圍巾,他手裡抱着電腦,立于涼亭之外将管藏夕上下打量了一遍。
“大半夜在這裡做什麼?”管亦風的聲音喑啞,說完咳嗽了兩聲。
管藏夕起身要與他回屋,管亦風擡手虛擋,走過去跟他一塊坐着。
“感冒了?”
“嗯,那邊溫差大,你是怎麼回事?”
管藏夕移開視線,将手機放在桌面上,“沒事啊,失眠而已。”
“非要我這樣問,一句句擠牙膏?”
“你這問話一點水平也沒有,”管藏夕撐着下巴,“就是工作上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管亦風冷笑一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什麼時候因為學習因為工作徹夜不眠過?考試前夕都是你肆意放松的時候。”
“說吧,是不是幻儀那邊有事?”
管藏夕靜默。
“好吧,感情問題。”管亦風起身就走,“無能為力。”
他帶着電腦大步流星離開,将将出涼亭之際又轉身道:“下周二晚上空出時間來,帶你們去參加一個宴會。”
“還有,我記得你助理不是收到挺多牌子的邀請函嗎,你要不要帶上幻儀一塊去買些東西?”
“哥。”
管亦風低頭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先走了。”
管藏夕:“......”
第二天一早,陸幻儀收到了一個劇本。
管藏夕的消息緊随其後。
-看看?
陸幻儀還沒點開,直接先問:男主是言徊?
-他的咖位做不到我的劇男主,給你當男三。
陸幻儀想笑:那我的咖位能當你的劇女主?
-對,因為你帶資進組。
陸幻儀:......
“下周二有個宴會,你能請假跟我一塊去嗎?”管藏夕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這是倆人結婚後必須要出席的活動,陸幻儀在婚前就對此有了準備,“行,我得跟劇組請假。”
“那邊我會去說的。”管藏夕說,“還有,我手邊有幾張邀請函,有時間的話一起去買些東西?”
陸幻儀家裡這邊的衣服都是唐女士在買,珠寶首飾這類東西卻不嫌多,尤其是在她之後多的是時間需要打扮,陸幻儀并不排斥。
“行啊,到時候去看看。”
倆人約定好了時間,陸幻儀在一天拍戲結束之後坐車回了H城,要參加的是一個公司舉辦的周年宴,管家和他們有深度合作,陸幻儀受邀出席。
管藏夕在客廳等她,等到陸幻儀帶着大帽子上樓來指了指面前的水果盤,陸幻儀累的很,卸了妝就出門趕來,現在臉上一片素淨。
倆人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面。
那個發給陸幻儀看過的劇本已經跟言徊的團隊定了下來。這樣的制作團隊背靠的公司和平台讓他們幾乎沒有猶豫,言徊雖然有些猶疑,但是看到女主是陸幻儀之後也放心下來。
他以為這是陸幻儀在幫他。
陸幻儀全程沒有管過這件事,也沒有問過管藏夕進度,倒是這人孜孜不倦會給她說明現在的情況。
管藏夕身着家居服,在陸幻儀說自己渴了之後為她在廚房倒了一杯水。
這個房子裡處處是生活的印記,沙發前的茶幾上還放着管藏夕吃了一半的薯片。
環顧一圈,她問:“你一直住這裡?”
管藏夕拿過薯片繼續吃,“怎麼,住不得?”
陸幻儀毫無形象躺在沙發上,“沒有,以為我不在你會樂不思蜀,跟外頭數不清的小美女卿卿我我。”
“我是這樣的人?”管藏夕打開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