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又恢複起了冬日裡安靜的氣氛。
趙太妃跪在地上,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太後看着她出聲問道:“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這蘇沐禾長得像一個人嗎?”
太後此言一出,趙太妃的眼淚瞬間止住。
她回想起蘇沐禾那張舉世無雙的臉,确實有幾分似曾相識之感。
“她的眉眼透着一股清冷感,像是先帝曾經……”
剩下的話趙太妃沒敢再說。
這件事情皇宮中人都知道。
當年先帝在世時迫于無奈迎娶了鎮國大将軍的女兒,當今的太皇太後。隻是那時先帝已經有了一位心愛的女子,便是在先帝死後被太皇太後下令陪葬的姜貴妃。
趙太妃與姜貴妃有過幾面之緣,隻不過那時她還是正是孩童。印象不深。隻記得姜貴妃最喜愛穿一件素白的衣裙,眉眼之中總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傷。
在姜貴妃陪葬後,她之前的那所宮殿便也荒廢起來。被太皇太後下令整改成了國師府。
趙太妃看着神情微變的太皇太後。聽到她的話從自己頭頂傳來。
“太像了,太像了……”
太後捏緊了手裡的念珠,看向上天。
雙手虔誠的合十祈禱着。
趙太妃見狀臉色變得蒼白,她雙手撐在地上。眼睛恍惚的看向四周。
仿佛有一位穿着素白長裙的人遊蕩在她的身旁。
趙太妃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眼裡被害怕填滿。
在姜貴妃死前,她從去冷宮看過她。
那時她抱着枕頭在自己的懷中,發絲淩亂的散落在臉頰之上。
姜貴妃緩緩擡眸,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起來。
“你看”她站起身子,似薄片般的身形上,骨架明顯。一件輕飄飄的長衣挂在她的身上。忽然飄到了趙太妃的面前。
那年夏天,院子裡的花開了大半。驕陽照進屋内。
姜貴妃站在她的身側,眉眼間被光亮填滿。
“這是我的孩子,真可愛。”
她笑着,垂眉看向自己懷中抱着的枕頭,眼裡布滿了溫柔。
那神情,那一雙如同琥珀般的眼眸。趙太妃不會忘。
她一把将姜貴妃推倒,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如同在看一隻卑賤的蝼蟻。
“還不快去!姜貴妃思念先帝,已經瘋了。當今太後體恤姜貴妃對陛下神情,特地欽點她去陪葬。”
趙太妃,奪過她手裡的枕頭。譏笑道:“姜貴妃,你的孩子已經死了!”
“不!不可能!”
姜貴妃發瘋般的向前撲去,想要奪回枕頭。
趙太妃緩緩站起身子,眼裡被譏笑填滿。
她輕輕揮手讓侍衛抓住她的雙臂,将她的臉狠狠按在地上。
“姜貴妃,看好了。”
趙太妃舉起自己手裡的枕頭,雙手用力的将枕頭撕成兩半。
雪白的棉花從枕頭裡傾瀉出來,如同鮮血般澆在姜貴妃的心頭。
她的眼睛裡蓄滿了眼淚,奮力的掙紮着想要脫身奪回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的雙臂被人死死抓住,腦袋被人按在地上。
看着雪白的棉花一朵一朵的掉落地上,她心如刀絞。
“趙太妃!”她吼道,“你不得好死,就算是死我也會從陰曹地府裡爬出來,詛咒你,讓你日日夜夜被噩夢纏綿!”
起初趙太妃并不在意,直到今天太後的話讓趙太妃的心不由的顫抖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她難道變成厲鬼回來了?”
趙太妃看向太後,眼裡慌亂的神情映入太後冰涼的眸子裡面。
“慌什麼。”
太後說道,放下了雙手。
“蘇沐禾不是姜貴妃。當年是你我看着姜貴妃進入了墓地。隻是……”
太後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姜貴妃确實已經死了,但是蘇沐禾的身上留着姜貴妃的血。”
趙太妃瞪大了雙眼,“可是,當年出生的嬰兒不是……”
趙太妃看了眼四周無人後繼續說道:“已經被我們掐死了嗎?”
太後撥弄着手裡的念珠,看向上天。虔誠的拜過一次後才繼續開口說道:“當年那個嬰兒不是姜貴妃之子,而是先帝找人掉包了。”
趙太妃從地上緩緩起身,“蘇沐禾就是當年被掉包的女嬰,就是姜貴妃和先帝之女?”
太後點了點頭。
“這事皇帝知道嗎?”
太後轉身向前走去,“皇帝知道,而且還是要娶她為後。被她蠱惑了心。”
太後伸手握住了趙太妃的雙手,眼裡滿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