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決收了靈符,眼前的畫面随之消失在二人面前,他笑道:“哥,是不是後悔不讓阿九他們知道那位神仙是誰了?”
玄奕搖頭,反問:“知道又如何?”又道:“她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墨決咋舌:“也不清楚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裝傻對她沒好處,更何況她不想回天界。”
“哥,你怎麼知道她不想回去?萬一她是騙你的怎麼辦?”
“從天界墜入妖界她沒尋死覓活,我開口讓她回天界去,她讓我吃了她。”
玄奕盯着手中的繡球,道:“天界,似乎與你我二人想的出入甚大。”
這繡球是碧清受了驚吓暈倒時,被那群狼妖趁機搶走獻給自己的,說是新鮮玩意,可以留給小狼崽們玩。
上面的花紋精緻異常,玄奕第一眼看到時,竟然挪不開眼。
墨決湊近些許,仔細打量着:“如此精緻的神器我還是第一次見!哥,這東西要留下嗎?”
“不留。”
玄奕收回繡球,不輕不重的彈了下自己弟弟的額頭:“别惦記這繡球。還嫌麻煩不夠多?”
晚間,玄奕親自來給小狼崽們送獵來的吃食,順便叫醒睡的正酣的碧清。
碧清見是玄奕,揉着眼,甕聲甕氣的問道:“王上,你怎麼來了?”
眼前多了一個熟悉的骨碗,碧清接下正欲放到一旁,便聽見玄奕道:“我用妖力淨化過。”
話都說到這份上,碧清客套的道謝過後,捧着骨碗一飲而盡。
受過傷的身子實在沉重,碧清強行打起精神,等着玄奕問完話離開,再行休息。
玄奕似乎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隻是淡漠的看着她。
碧清不自在的挪開眼,眼神落到吃生肉吃的正歡,嘴邊的毛被鮮血浸紅的狼崽們。
許是肉質太過緊實,有幾隻小狼崽因着撕咬無果,用沾了血的嘴叼住一小角,退着身子往後撤,将妖肉扯得四分五裂。
還有幾隻小狼崽把頭埋在啃了個洞的生肉中。
碧清閉上眼:還是不吃飯的小狼崽可愛……
身上傳來一股溫暖的力道,碧清的雙眼睜開一條縫:玄奕正在用妖力幫自己療傷。
“墨決公子說我現在承受不住你的妖力。”碧清小聲提醒道。
“後面幾日沒空幫你療傷。”
玄奕沙啞的嗓音中帶着壓不下的疲憊:“你身體恢複的還算不錯,多少能再承受些許。”
碧清乖乖閉上嘴,安靜的等着。
碧清是天界的神,可她的身體并未排斥玄奕的妖力。
這讓二人都感到意外。
随着藍色妖力流入碧清體内,她蒼白的嘴唇肉眼可見的恢複了幾分血色。
玄奕斂了妖力,拿出繡球放到碧清身邊,不給碧清發問的機會起身離開。
碧清将繡球系在腰間,嘟囔道:“算你還有良心……”
——
後半夜碧清便被一陣陣的狼嚎聲吵醒。
不知何時消散不見的結界,打散了碧清的困意。她站起身,警覺的盯着黑漆漆的洞口。
阿九聽到動靜,打了個哈欠後仰頭發出“嗷嗚”聲,對着碧清道:“碧清姐姐不用緊張,是王上他們!”
角落中睡的昏天黑地、四仰八叉小狼崽們陸續站起身,邊伸懶腰邊發出狼嚎回應着。
阿九叼了下碧清的裙角,示意她随着自己出去:“我們去找王上!”又對身後的狼崽們道:“你們也快點!别讓王上等急了!”
碧清随着阿九來到被結界封住的洞口附近,一頭滿眼兇惡的母狼走到碧清面前,質問道:“你怎麼沒走?”
走?
碧清靠聲音分辨出,這是白日給自己送吃食的明珠。
估計若不是得了玄奕的話,這群狼妖早就将自己撕個粉碎,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碧清隻當自己聾了,對明珠的話視若無睹,免得節外生枝将人惹怒給自己添麻煩。
“我何時說過讓她走。”玄奕不知何時出現在碧清的身後。
“王上!我們的食物本來就不夠分!如今還要帶上這個外人!”
一隻狼妖壯着膽子上前:“帶着外人就算了!還是個神族!”
“我做事要向你解釋?”
玄奕打斷那頭狼妖的話:“若是不服我的決策,可以站出來與我單挑。赢了,族中首領的位置就是你的,狼妖一族上下由你号令。輸了——”
玄奕哂笑:“就給我滾。”
狼妖們不敢在出聲,滿心不甘與憤恨的盯着碧清。
碧清不安的抓着自己破爛的衣袖:好危險。
比那些對自己存有偏見的狼妖還要危險數倍。
玄奕手一揮,碧清身上破破爛爛的青色衣衫眨眼間變成一件銀灰色女子樣式的裘衣。
裘衣上毛茸茸的領子圍繞在碧清的脖頸上,她擡手摸了一下:硬硬的,有些紮手。
身旁發出一道刺眼的藍光,激的碧清閉上眼。等她在睜開眼睛時,一個足足與她一般高的狼爪映入眼簾。
碧清伸直了脖子順着爪子向上看,險些仰過去。
她打量着變回真身,目視前方的玄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