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一個女子,慢條斯理的穿着輕薄透氣的對襟紗罩衣,以溫遲春之前和貴族們打過交道的刁鑽眼力來看,這并不便宜甚至可能有價無市。
紗衣女子說不出的身姿妖娆,輕飄飄的睨了一眼溫遲春,看着她被綁住的手腳露出了然的眼神,便自顧自的梳妝打扮去了。
“請問姑娘,這裡是什麼地方?”溫遲春小聲的開口問道。
“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紗衣女子回過頭差異的反問了一句。
這是她應該知道的嗎?
“我約莫可能知道。”溫遲春含糊其辭。
紗衣女子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這樣,這裡是乾元觀,相必你也是你家人強綁着送上來的吧。”
乾元觀?
難怪方才第一眼看着房内的置物擺放這般眼熟,元都觀内焦巳住過的客房不就是長這樣麼,隻不過這裡多了一架床。
她怎麼被抓來乾元觀了?!
在暈過去前她想過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碰上了牙婆被賣進風月樓閣,結果被擄來了乾元觀。
所以這是有什麼因果關系?
她習慣的摩挲腰間的墜子,發現早就不在原處,約莫也是被敲暈她的人撿走了。
掩住異樣,順着話,點頭回道:“确是如此,來這裡并非我願。”
“是啊,若不是走投無路有誰願意來這裡。”紗衣女子怅然若失的感歎着。
“相遇便是緣,我叫菱羅,方才出去的是雪柳,姑娘如何稱呼你?”菱羅一邊上妝一邊和她聊着。
“你可以叫我早春,菱羅你可以先幫我解開嗎綁着難受。”溫遲春扭動手腕,卻發現越動綁得越緊。
菱羅上妝的手頓住趕忙拒絕,“我可不敢幫你解開,等一會自有人來幫你解開。”
這時窗外就傳來了聲音,“姑娘們是時候出來了。”
溫遲春覺得這陰陽怪氣卻又抑揚頓挫的聲音可以和紅月樓裡的老鸨一較高下了。
她手腳被綁住沒法出去,隻得在屋子裡聽着外面說話的聲音。
隐隐約約聽見一個鼓勵的話語,和嫌棄的語氣。
這倒是讓她有些猜不準了,隻能肯定的是這裡還有其他好些姑娘。
外面聲音響了很久,最都呼啦啦的全出了院子。
接着她所在的房門被推開,一個年逾五十歲的老嬷嬷。
走到她跟前,抓着她的手憐惜的看了眼,“真是粗手粗腳的,這樣嫩的手腕都紅腫了。”
“姑娘啊,你既然來了這裡就安心待着不要想着逃跑,你是逃不出去的。”老嬷嬷面色柔和動作輕緩的給她解着粗麻繩。
從懷裡摸出一罐藥膏塞進她手裡,“你先擦着,稍後有人帶你去盥洗換身衣裳,穿得灰撲撲的這樣窈窕的身姿都埋沒了。”
秉承着道觀節儉的慣例,溫遲春許多衣裳都是樸素的衣裙,為何來了乾元觀還要被嫌棄,都是道觀不愧是皇室欽點的道觀,連衣着都要高級些。
很快盥洗室裡她難為情的捏起要穿的衣裳,這衣裳還挺别緻的,也很考慮需要。
夏日烈陽高挂當空,下午熱得屋子外頭樹梢的蟬一刻不歇的鳴叫,令人在熱意上又添一層燥郁。
這衣裳穿着很是清爽,和菱羅穿的款式很像但用料不同,她的就是布匹店常見的粗紗,有些磨人。
“姑娘若是盥洗好便要去做功課了。”門外帶她來盥洗的另一個老嬷嬷在門外問着。
溫遲春來乾元觀半日了終于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詞語,“嬷嬷我就好了。”
做功課的廳堂早就坐了許多姑娘了,約莫有十幾二十個,不愧是大道觀,連坤道都比其他道觀多,溫遲春羨慕的咂舌。
日後她定要好好發揚元都觀,招收許多許多坤道來和她作伴!
但是翻開桌上早已準備好的書冊溫遲春傻了眼。
書冊裡沒有她背得爛熟的道經也沒有堪輿命理,而是一個個畫得惟妙惟肖身姿婀娜的舞女。
是一本教授習舞的書籍。
盯着翻開的書冊,溫遲春若有所思,原來外面大道觀的坤道學習範圍這般廣泛,是她們井底之蛙了。
“早春你來啦。”旁邊坐着的菱羅湊了過來,“你被松綁便說明你是想通了,你要是那裡不會就問我。”
“好,多謝菱羅。”溫遲春應着,心裡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